; 安安是郡主,又是鲁元的正妻,按理该大操大办,隆重发丧的,但因为大长公主身子不适,钦天监的说这个丧事不宜大操大办,所以府里连孝都没挂,直接一口棺材拉出去埋了。
曾经赫赫有名的楚国第一美人,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会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死后就一口薄棺裹身,草草的掩埋,连鲁家的祖坟都没进去!
鲁元也是刻意的压下安安去世的消息,没让她的死在吉州掀大波澜,安安在吉州的名气也不如在京城的大,吉州的百姓都只知道湛王妃,没几个知道安安的,所以安安的死很快就风平浪静,再也无人提及。
这期间,宁儿一直静养在自己的小院儿里,鲁元不管有多忙都必得日日去陪她,跟她说话,陪她吃饭,给她买她心爱的东西,基本上只要他家中,就一定待在宁儿的院子里,陪着她做各种她喜欢的事,不管那事儿又多无聊,只要她喜欢,鲁元就陪着她做。
连荣欣大长公主都觉得奇怪,从前这孽障一点儿都不喜欢宁儿,怎么现在忽然喜欢起来了,还不是一般的喜欢,简直都要拿她当眼珠子心尖子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大长公主殿下还是很乐意见到他们俩情投意合,伉俪情深的,她一直很中意宁儿,一点儿都不喜欢安安,当初也只是因为安安有了身孕才不得不让鲁元娶了她的,后来鲁元偷偷的告诉了她安安做的那些事,包括她勾结陈皇后和乌孙小王爷绑架沈若兰的事,大长公主殿下就更不喜欢她,甚至是容不下她了,这才对她下了手。
而鲁元则默认了母亲的行为,在安安死后,也只事草草的把她安葬了,自己一次都没去祭奠。
因为他觉得——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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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五月,北方开始回暖了,在屋里待了一冬的北方人开始脱去厚厚的棉衣,换上了轻快的夹衣,树叶开始发芽,小草也从地里冒出了头儿,河水融化了,大雁也从南方飞回来了。
湛王府里,沈德俭一家子却忙碌起来,纷纷打包收拾,准备回凤凰村的老家去。
因为沈若兰委托父亲回凤凰村,帮她把昔日淳于珟在山上盖的那座院子重新盖起来,她要当作坊使。
现在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了,用几间小小的民房当作坊已经不够用了,所以她打算把淳于珟那时在山上盖的别院重新盖起来,那座别院很大,光房子就有一百多间,足够她开作坊当仓库的了。
其实,这个活儿她本来是想委托大爷帮她的,毕竟这个工程浩大,不是三天两头儿就能干完的,她也不想让爹娘分开这么长时间。但是大爷家的堂姐沈若梅前段时间病死了,大爷和大娘虽然都不大喜欢沈若梅了,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又是他们疼了多年的孩子,如今她死了,他们还是会十分伤感的,这一伤心,大爷和大娘就双双病倒了,病得哼哼唧唧的,连上茅厕都得忍搀扶,这种状态下,当然没办法帮她的忙,沈若兰就只好让爹回去帮她监工去了。
除了盖房子,她还打算继续开山种地,能开多少就开多少,工程浩大,可能这一干就是大半年,沈德俭和穆氏商量了一下后,决定一家子全都回凤凰村去,不然让他们长时间的两地分居也不是办法。
于是,五月的某一天,沈德俭夫妇带着竹儿、菊儿、松儿和柏儿,又带了竹儿的老师,菊儿的女红师傅以及董奶奶祖孙二人,招娣和一些丫鬟婆子等,浩浩荡荡的又回到了凤凰村。
沈德俭的老娘刘氏听闻二儿子和二儿媳妇回来了,乐得呜呜呜的直哭,她现在已经彻底瘫痪在炕上上,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没一点儿自理能力了,到了这个份儿上,她终于知道自己这辈子错的有多离谱了。
三十年来,她一直最疼最爱沈德贵,当真的心里眼里只有他,有一点儿好东西她都想着要留给沈德贵,为了沈德贵,她几乎把所有的儿子女儿都给得罪遍儿了,但是她从来不后悔,因为她认为这样做值,她的德贵早晚儿能当上大官儿,早晚会让她做诰命夫人的……
可怜的老太太完全沉浸在沈德贵给她编织的美梦里,却不知沈德贵其实是个既无才又无德的自私小人,老娘有利用价值时,他就对她非常孝顺,可谓是千好百好的,把她哄的滴溜溜的围着他转。
可是,等老娘瘫痪了,没有利用价值了,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大有翻脸不认人之势。
用他的话说,“我现在都残了,哪儿还有精神头去管老娘去,老娘又不是只生我一个人,她不也生了你们几个吗?凭啥让我一个人照顾,反正我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想让我自己照顾老娘,那就是做梦!”
沈德宝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老太太是指不上他了,事实上,沈德宝早就看出沈德贵什么德行了,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当沈德贵撒泼放赖的不肯赡养老人后,沈德宝就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吉州湛王府去。
沈若兰听闻小叔的行事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老太太偏心了一辈子,这下子也让她尝尝作茧自缚的滋味吧!”
她是打定主意不去管奶奶家那点儿破事儿了,但是沈德俭不能不管,老三的死活他可以视而不见,但是老娘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他当真做不到不闻不问,不瞅不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