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如何,又说了一会儿如今村子里的变化,正说得热闹呢,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嘤嘤嘤的哭声。
“鲁将军,奴家肚子里的真的是您的种儿啊,要是您不承认他,我们娘俩往后可怎么活啊……”
百味人家的包房不是用砖墙隔断出来的,而是用屏风断开的,屏风只有一人多高,刚能挡住人,让两个包间之间的客人看不到彼此,但是根本就不隔音,可以说,别说隔壁哭哭啼啼的说话,就是隔壁放个屁,这边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时,一道男人阴沉沉的声音传来:“这么说,那避子的汤药你没喝?”
“我……我那几天正染伤寒,大夫吩咐只能吃治伤寒的药,不能跟别的药一起喝,所以,所以……”女人的哭声渐小,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的。
“呵呵……”冷厉森寒的笑声传来,听得沈德俭和张兴旺俩人身上寒毛都竖起来了,只觉得那男人的笑声太恐怖了,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贱人,你给我听好了,我鲁元平生最痛恨的就是算计我的女人,而你,刚好算计了我,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聂春娘抬起泪眼,梨花带雨的看着眼色阴鸷的男人——他脸上的表情是从前从来没见过的,那种森寒恐怖的样子一下子吓到了她,让她情不自禁的缩起了脖子,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他要杀自己,而且不是一般的杀,而是虐杀,像要把她抽筋剥皮的那种。
此刻的他,跟从前的那个怜香惜玉、风流倜傥的他判若两人,一点儿都没有从前的诙谐幽默,也没有从前的温柔多情,倒像是个正在磨刀霍霍的屠夫,而她,正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大将军……我……我……”
她被吓到了,缩着脖子嚅嗫着。
“你什么?”他俯看着跪在地上的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似的。
聂春娘吓得赶紧低下了头,不去看他那可怕的眼神。
避开他嗜血的目光,她的心里一下子轻松多了,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心魂稍安的她给自己做了个心理辅导,或许,大将军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凶狠,相识几年了,他一直都是个怜香惜玉,会疼女人的,从不会跟女人计较,这回自然也是一样的!
记得之前留香院有个不要脸的姐儿,为了自抬身价,故意说大将军睡了她,还把两人怎么颠鸾倒凤,翻云覆雨的细节给传扬了出去,鲁大将军得知后,并未追究那个女人的责任,只一笑置之了。
现在,他不过说怀了他的孩子,虽然他看起来挺不高兴的,但料想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把,毕竟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亲骨肉,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是他现在不喜欢她了,但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吧……
这样想着,她安心了不少,小声说道:“奴家不敢算计您,也没算您,奴家说的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问荣妈妈。”
没想到,鲁元竟真的叫过自己的长随:“去红袖招一趟,把那个老鸨子给爷抓大牢里去,严刑拷打,问问是怎么回事。”
长随答应了一声下去来。
聂春娘震惊的抬起头,一脸惊恐的看着鲁元,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吓飞了。
严刑……拷打……
荣妈妈受用惯了的人,哪经得起严刑拷打呀?只怕是没等刑具上身,就得吓尿了,把实情给说出来了吧。
鲁元一直盯着她呢,看到她惊恐地抬头,还有心虚的眼神,一下子更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这个贱人,无非是想用肚子里的野种嫁到他鲁家来,既能享受到鲁家的荣华富贵,她那个野种还能占据鲁家长子(或长女)的地位,她也可借着那个孽种,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他都想鼓鼓掌,叫一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