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居家服的。
她拥抱的温度,她唇瓣的温度,她笑起来的温度。
所有所有关于翟思思的回忆顷刻如同蚂蚁大军一般涌来,蚕食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侵占了他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当回忆起那个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原来盘踞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记忆,多到让他此刻更为难过。
终于,所有的隐忍和难受压断了他的理智,一挥手,将醒酒壶重重地摔在地上,登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暗红色的红酒溅落在餐桌旁的角落,滴在灰白色的地砖上,溅在深灰色的墙壁上,狼狈不已。
就如同失去翟思思的他一般。
嗓子一紧,他双手深深地穿进碎发间,终是崩溃地发出痛苦的尖叫:“啊!”
一样的夜,一样的难过,翟思思回到屋内后,随手将行李箱扔在门口旁,望着十几平米的小屋子,颓然地坐在行李箱上。
她觉得好累啊,累得不想动。
眼前的沙发,靳乔衍曾在上面抽过烟,曾在上面睡了好几个夜晚,也曾在上面拿着报纸仔细端详。
书架,靳乔衍曾站在那前面翻找过很多次,终是没有找到对胃口的书,还揶揄她就是个书呆子,看的全是医学方面的书。
桌子,那张桌子上曾出现过许多热气腾腾的早餐,比如狗不理包子,比如豆浆,油条。
这里是她和靳乔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同居的地方。
虽没有过多的交流,但两人同样的安静沉默,相处起来非常舒服,以及靳乔衍的干净,刷新了她对于“臭男人”的见解。
明明昨天才说着“你好,我叫翟思思”,怎么今天就走到say goodbye的地步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还是她假戏真做,真把自己当成是靳太太,没有站好自己的定位?
明明一年前,靳乔衍已经用白纸黑字将他们的关系划分得很清楚,她所有的幻想,当真是好笑至极。
翟思思,你在异想天开什么呢?你只是一个假的靳太太,还幻想着能够成真了?
现在不过是打回原形,你就过不下去了吗?
你本来,就是翟思思而已啊。
黄粱一梦,也该醒了。
目光落在书架上,她霍然起身,踩着软绵绵的步伐走到书架前。
将秀发挽到耳后,她猫着腰在书架上好一顿翻找,翻翻这本书,找找那个架子,却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奇怪了,怎么不见了?
那张有着靳乔衍照片的报纸,怎么不见了?
恍惚想起那晚靳乔衍就站在这个书架前,找到了那张报纸。
闭着眼,她细细回忆那晚的情景,站在了那晚她拿着平安符走到靳乔衍跟前时的位置,做出抢报纸,随手胡乱一塞的动作。
睁眼,视线停留在两本书之间。
将书本推开,露出了一团褶皱的纸张。
将纸张取出,放在桌面上摊平,正面头版上,是靳乔衍刚毅的容颜。
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那张曾无数次近在咫尺的俊颜,两道清泪悄然落下。
绛唇微微张开,颤着声音道:“祝你平安。”
如果祝你幸福太难,那就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