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外婆她这样……多久了?”
翟思思和邓翠梅站在院门口,睨着外婆躺在摇椅上,玩弄着手里头自己用破布和棉花扎成的玩偶。
翟明明则站在门外,望着靳乔衍问:“姐夫,有烟吗?”
靳乔衍往翟思思的方向瞥了眼,见她没有反应,便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打开递给翟明明。
很显然,一家人的气氛因为老人家的几句话变僵。
翟明明有些浑浑噩噩地接过香烟,眼前如同走马车灯般浮现小时候外婆牵着他的手,走过一道又一道的山岗的画面,浮现外婆拿了两张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用纸张折纸飞机给他的画面,浮现外婆用仅仅会一加二的学识,陪在他身旁教他数学的画面……
等等,等等,关于外婆的回忆,数不胜数。
双手哆嗦地将香烟叼在嘴里,从靳乔衍手里头接过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却被始料未及的浓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咳咳……”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
在军营的日子,靳乔衍变成了一杆老烟枪,他抽的烟甚至比普通人抽的黄鹤楼还要浓郁,翟明明这一下被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嗓子眼一直顺延到肺部,都是火辣辣的疼。
擦了把眼泪,他边咳,边看着外婆天真无邪的笑容。
曾几何时,外婆扎着长发,一副大人的模样教导他这个孩子。
如今,外婆散着一头碎发,如同小孩子一般玩弄着玩偶,轮到他像个大人一般紧紧地盯着她。
这种变化,来得太突然。
靳乔衍抽走他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碾灭,沉声道:“小孩子不会抽就别抽。”
翟明明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
邓翠梅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也就这几天开始,她记不得这几十年的事了,成天醒来就找你太公太婆,还吵着闹着要下地挖花生插秧,别说你们了,她连我都不记得了。”
之前还记得有邓翠梅这个女儿,现在,她完全就不记得自己有个女儿,还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水眸映印着外婆的笑靥,她眸子里的浑浊深深地印在翟思思的心里。
老人家的眼浑浊,是一个不吉相的开端。
怕女儿和儿子担忧,邓翠梅又道:“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医生说了,记忆退化是老年痴呆症很常见的一种症状,很多人刚患上老年痴呆症就记忆退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她的情况算很好的了,人老了,难免会有些情况,前几天带她去检查过,身体还算可以,没什么大毛病,你们也别想太多了,就是年纪到了,总归会有些问题的。”
只要还不到那天,就不要想太多,别老人家没倒下,自己就先倒下了。
道理翟思思都懂,但外婆眼底的浑浊,她到底还是放不下。
怕邓翠梅也想太多,她装作平静的模样,莞尔一笑:“嗯,妈你也别想太多,等年后搬到易城,医疗设备都更先进,会好很多。”
邓翠梅也只能附和道:“嗯,对啊。”
几人面上无异,心底却是同样的担忧。
眨了眨充盈着水雾的眼眸,翟思思转移话题道:“妈,东西都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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