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小白抱回来猫了?猫呢?”他厚着脸皮凑过去。
某人微微一愣,
“我不喜欢猫,送回去了。”
“可是我看你跟靳颜家的猫合影的很高兴啊……”
“……”
“是怕我过敏吧?”
“……”
“媳妇儿……”
“有完没完了你?”某人皱着眉,一把拍掉身上那只‘贼手’。
“冰清,”
辜铭风还是不识好歹,一双手蠢蠢欲动,
赵冰清终于大怒,低喝道,“我来例假,你想浴血奋战啊?等过了明天行不行?”
这话终于是将某人喝退,赵冰清的脸上也染上几分绯红。
尴尬的气氛中,辜铭风干咳了两声,抬头望着天花板,
“冰清,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干嘛,一个故事就想打发掉结婚纪念日,我跟你说,没完!”
“……”
“怎么不说了?”
“你不是不想听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某人在被子里掐了他一把,“不听白不听,礼物都没有了,捡个故事说不定我还能启发点儿拍电影的灵感。
那时候,赵冰清已经凭借拍摄时长长逾三年的‘孤儿’纪录片斩获了电影界的火炬奖,而后又以一部‘生死一念’斩获了各大电影节的各类奖项,如今已经是导演界的翘楚。
辜铭风终是不跟她开玩笑,将她揽到怀里,讲了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故事。
从抗战初期开始,讲开国的元帅们,讲军区大院,讲一墙之隔的部队与家,将从说话开始就被送进部队的幼童,从幼年时代开始,讲到一个精英部队悉心培养出来的少年,再讲到成大事者脚下的鲜血与牺牲……
那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天空露出鱼肚白,怀里的人睡眼惺忪,却强撑着不愿睡去,
“后来呢?”她问,
“什么后来?”
“那个牺牲的少年后来怎么样了?”
“被雷区的炸弹炸死了呀。”
“不对,”赵冰清的眼中有一丝迷惑,
“一般来讲这个故事应该是男主角没有死,被什么特殊背景的人给救了下来,后来一定是成了一番大事,最后过得很好。”
辜铭风怔怔的望着怀里的人,“你这么觉得?”
“对啊,你讲完没有,我困死了。”她有些不耐烦,抬手轻飘飘的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辜铭风无奈的笑了笑,“对,他后来过得很好,还遇到了爱情,十七岁没遇到的事情,后来也都拥有了。”
“这就对了呀……”
怀中人满意的点点头,睡前还咕哝道,
“故事有点俗,背景还不错,拍电影的话,就着重在时局动荡上吧,显得有气势一点。”
“嗯,你想的都对,睡吧。”
她睡了,睡得时候下意识的往他怀中靠了靠,像个没安全感的孩子。
赵冰清一辈子拍了很多电影,唯一一部没能上映的只有那部‘牺牲’,涉及了太多政治敏感因素,情节夸大讽刺开国元勋,被电视局的人红牌警告,牵连她被电影届封杀了将近十年。
她与辜铭风结婚三十周年的时候,辜铭风神秘兮兮的带着她包了一个电影院,屏幕上赫然放映着那部‘牺牲’,电影里的少年明媚又阳光,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三分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