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带着遗憾的说了很多客套话。
等着这轮电话接完,真是要到休息时间了,季子强就好好的冲洗了一下,一头就睡到了天明。
这样有忙了几天,财政局的肖局长就来找季子强了,他一坐下,还没顾得喝水就说:“季书记,到省城拜年的事情不能再等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一趟。”
季子强本来不想去,这种事情让冯建去就可以了,但想想江可蕊还在省城等着自己,上次电话说她家里也希望自己去正式的见个面,那就刚好这次去吧。
想到这季子强就说:“那肖局长你准备一下,安排这几天我们就过去一趟吧。”
肖局长连忙答应着,也不敢耽误,赶快回去准备去了。
冬天的田野,以它的固执袒露着惊人的真诚,每一寸泥土都饱含着神圣不可渎犯的原始美。田间阡陌只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灰色划痕。秋霜里颓腐下来的庄稼茬规则地点缀在空旷的田野上,恬静而凄美。收割后的土地,象一位刚刚解除了痛楚的产妇,正安祥地躺在那里。
季子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目送着纷飞不止的鸟群,并由此而产生了一种想要亲近庄稼,了解农活,学会说和年成相关的语言,体会和感受到了那里的乡亲千古以来一承不变的生存形式和他们在那形式中所表现出的给别人的温馨与善良,对自己的麻木和忍耐。
如今想到这些,季子强虽没有最终成为田野上的一名耕耘者,但一种淡淡的挂念和感觉却时时伴着他,在心底默默流动、叠加、淤积、沉淀,是这样一种在冬天依然可以感受的温暖。似乎季子强不着边际的心找到了载体,让飘忽不定的情感得到了寄托,让凝滞固塞的思念得到升华季子强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今天起得有点太早了,上车没多久,他就眯了起来,汪主任坐在前排,透过后视镜看到季子强已经睡着了。
两部车一前一后的往省城奔驰着,季子强和汪主任坐的是县委01号小车,后面是财政局肖局长的车不紧不慢的跟着,季子强睡了,车里也就陷入一种沉静,只有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对于季子强来说,颠簸的车身就像摇篮一样催人入眠,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
肖局长到是一点不瞌睡,在后面车上一路的和他那科长说着话,科长也是不断的给他发烟,两人卯足劲的抽,嘴里就不断的说些黄色的笑话和段子,嘻嘻哈哈的很是畅快。
就这样跑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季子强补足了睡眠,也慢慢的醒了过来,他的的眼睫毛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慢慢的睁开了,透过朦胧的双眼,四周的情景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
汪主任一直在观察着他,见他醒来,把季子强的保温杯递了过来,说:“季书记喝一口,看你睡的真香,昨晚上加班了吧?”
季子强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又旋上杯盖说:“是啊,晚上看东西看的时间长了一点,对了,快到柳林市了吧?”
汪主任就说:“快到了,到了那里我们就先垫个底。”
季子强回头透过后车窗的玻璃,看看财政局的小车说:“行啊,看看肖局长他们饿不饿”。
刚才那一觉睡得实在香甜,是一份相当纯粹的睡眠,虽然是时间不长,但季子强感到自己清爽了很多,这是一种将所有梦过滤掉的非常纯粹的睡眠,久违的宁静和安逸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摇开了车窗,车外舒爽但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季子强深深的呼吸着,狠狠地将肺里那股坐车时间一久,就沉淀的憋闷吐干净。他看看天空,天空是那么蓝,就像一整块纯净无暇疵的蓝宝石,看起来让人那么舒服和惬意。
当一切都得到放松后,他就又想起了江可蕊,今天就可以见面了,季子强的心里更有一种期待和惶恐,期待的是两人的相会,惶恐的是,江可蕊说过要他去见她的家人,他们家到底能不能接受自己,自己就算是在怎么优秀,但江可蕊的父亲,还有他母亲江处长会不会挑剔自己,会不会嫌弃自己在穷山僻壤里,自己似乎还真的有点配不上人家江可蕊。
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在省城人的心目中没多大分量,就像是县城的人在看一个村长,一般是不会把他们当成干部的。
他们在柳林市也没多做停留,简单的吃了点饭,很快就继续上车,往省城赶去,也许所有同行的人都知道他在省城有个情人似的,都理解他急切的心情,所以一路就连方便一下,都是在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