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他听得出来苏乔安话里的疲倦和历经世事后的沧桑,看着她,褚江辞竟觉得此时此刻的苏乔安羸弱到不堪一击。
他很别扭,似乎是因为他觉得苏乔安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可以趾高气昂的跟他辩论,可以言辞犀利毒辣的跟他互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好像下一秒就会随风散了。
黑眸一凛,褚江辞抓住了她纤细的皓腕,不由分说的拽着她走,想将她塞上车。
他说,“在你没有履行承诺之前,你哪儿都别想去!”
苏乔安被动的被他塞上了车,关车门之前,他讽刺挖苦着她,“听过放羊的小孩吧?你以为我还会再去信你的鬼话吗?”
不信就不信吧!
不信也好,反正这一次她也是在欺骗褚江辞。
车子开走的那一刻,苏乔安望着车窗外那盏破旧昏黄的路灯。
她以前也喜欢盯着远处看,看那望不到的未来,至少那个时候她很快乐,怀揣着对未来的满腔热情和期待。
人呐,最怕的就是失去了对未来的期盼。
她失去了,也找不回来。
后视镜里,那幢筒子楼渐渐的缩成黑影融入夜色中。
寂暗的夜色沉沉如稠墨,车子行驶在安静的公路,望不到头。
苏乔安觉得车里沉闷又压抑,降下了车窗透透风,还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你也晓得那个人多危险,但又迷恋未知的浪漫和狂野”
“你想成为他爱情的终点,却没把握距离幸福有多远”
……
真是应景的歌词,她沉沦在这种一厢情愿的爱情里,走的孤傲又悲哀。
这样的爱,深沉、寂寞又令人窒息绝望。
这是属于她的世界,处处凋零,慢慢衰败。
踏入褚江辞的家,是她过去可望不可即的。
托姜可柔的福,她才有机会能够进入到褚江辞的私人领地。
没有带行李,孑然一身。
褚江辞将衣服扔到了她身上,宽大的衣物罩住了她的头。
“客房没有收拾,你先睡这儿,明天睡客房。”褚江辞冷冰冰的吩咐。
她听见脚步声远离,房门关了,才扯下罩住了脑袋的衣服,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有熟悉的气息,令她感觉到眷恋也让她感觉到无力。
洗完澡,身上还带着热雾,她坐在了床边。
苏乔安打量着四周,目光落在床头的相框上,狠狠一怔。
照片里的人笑容甜美,眸色清澈,青春洋溢。
她伸手拿了相框,低垂着眸看镜子里的人。
“别碰我的东西!”低沉肃冷的男人嗓音突然响起,言语中卷着薄怒。
苏乔安一惊,失手将手中原本拿着的相框砸到了地上。
“哐当”一声,相框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