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她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这座岛,茫茫大海将她所有的后路都给断了。
褚江辞也不理她,她说什么都没什么反应,有脾气也被磨得没脾气了。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孤身上楼回了房间。
她睡了那么久,根本就不困,可是在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时,她立刻就缩到了被窝,闭着眼装睡。
床榻陷下去的那一刻,她身子骤然僵住,一动都不敢动,紧闭的长睫微微的颤动着。
她感觉到男人的气息正在逐渐的逼近,那温热的呼吸浅浅的吹拂过脸颊。
她很紧张。
等了很久,只听见一声极轻的笑。
那仄人的压迫感倏地抽离,她暗暗的松了口气。
眼睛闭着,耳朵却很敏锐,捕捉着屋内的一切声音。
他似乎是去浴室洗澡了,洗完以后就出去了。
门一关上,她便睁开了眼睛,美眸幽幽望向房门的方向,眼中浮出深深的疑虑。
他到底要干什么?
——
影音室和次卧相通,影音室的设计极为精简,隔音也极好。
占据了整面墙的LED屏幕,处于屏幕中的男人和他打了个招呼。
“你打算带着她在那里躲多久?我总不能一直用你旧病复发正在美国治疗不见任何人的理由来打发别人吧?”说话的正是温昊伦。
褚江辞坐在沙发内,长腿、交叠,姿态随意且慵懒。
看他这样,温昊伦说,“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不知道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小把戏瞒不了多久的,到时候你可别又被人指控涉嫌绑架拐、卖、非、法囚、禁,这一顶顶大帽子压下来,会压死人的!”
他说着一顿,瞟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褚江辞,复又说,“她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有想起什么来吗?”
“没有”
“没有?那你总不能将她藏一辈子吧?!她要是一直想不起来,你对她来说,那就是个陌生人,你又何必呢?”
“我不想让她想起来。”
“什么?”温昊伦一怔。
“如果是你,你会愿意去想起一段充斥着委屈、伤痛和各种不堪的过去吗?”褚江辞眸色平静,眉眼淡漠,“她好不容易才卸下这个重担,我又何必要去强求她记起来。”
温昊伦沉默了许久,神情严肃,“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要想清楚,她忘记的可不止是一段过去那么简单,连对你的记忆和感情都一并忘了,你对她来说就真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就不怕她会因为你这么限制着她的人身自由而憎恨你吗?她就算想不起来,你也应该将她的过去告诉她,而不是任由她继续使用着别人的身份活着,她应有知情的权利。”
“恨就恨吧”褚江辞不为所动,“这是我应受的,总比沦为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好”
“你真是疯了!”温昊伦被他气得一肚子火。
他不懂,褚江辞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现在却这么儿女情长。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褚江辞还有心情去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他是真不怕失去一切吗?
“你这么做值吗?”温昊伦皱着眉,“我知道她很可怜,也知道你对她感到很愧疚,那你也没必要为了她搭上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