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不错。
瘦仆妇瞧着别人的女儿进来做银侍女,心下很是羡慕,她闺女才十二岁,再磨练上两年,许就是银侍女。
杜鹃回到珠蕊阁,对陈蘅回禀道:“郡主,照你吩咐办好了。”
“好!”
慕容慬今儿一直在配药\膏,见云夫人来了又去,终于将药\膏配好了,大踏步地上了阁楼,没有任何顾忌地走近陈蘅,揖手道:“郡主,袪疤圣膏制好了。”
他递过一只竹筒,上头又用同样的竹片制成了筒盖。
陈蘅小心翼翼地接过,启开筒盖,放在鼻翼尖闻了一下,“这东西……”真能管用。
慕容慬含着浅淡的微笑,“郡主何不试试?”
陈蘅问:“就这样抹吗?”
他答了句“不”,坐到她跟前,对杜鹃吩咐道:“取温水,我亲自为郡主净面敷药,因郡主脸上的疤有几年,药效较慢,你得有耐心。”
她脸上的疤,本不该这样明显,是因她中了腐骨散,只是腐骨散的药效却不该只是这淡淡的疤痕,而应是留下一个小凹才对,但她脸上的肌肤是平的,脸上亦留下了褐色的疤痕,只要先解毒,再抹药\膏,定会一点点恢复。
慕容慬的手指微凉,落到她的脸上很舒服,他的动作轻柔,就似捧着世间最珍奇的宝贝。
“郡主躺在暖榻上。”
陈蘅很是舒适地微阖着双眸。
他净面、拭脸,确认洗干净了,将竹筒里的药膏厚厚地抹在疤痕处。
嗞——
陈蘅倒吸了一口寒气,药\膏抹上去,有一种针刺般的痛,就似每一个毛孔都被针刺。
“是否有一种针刺的痛感?”
“是。”
他问,她答。
他轻声道:“针刺感后,会有一种灼烈之感,这都是正常的。”
要治她脸上的疤痕,先得解毒,他配的敷面药\膏,是将毒气从她的肌肤、骨肉里吸出来,最初是刺痛,再是灼热,若有灼热感,那就是进入第二阶段的清毒。
“你若累了,不妨阖眸小睡。”
陈蘅闭上双眸,漂亮的睫羽似两把好看的扇子。
慕容慬道:“预备一桶热水,我这里不用服侍。”
莫春娘与杜鹃交换了眼神。
陈蘅仿佛闻嗅到一股刺鼻的气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用竹片刮去脸上敷着的药\膏,又用温水洗去,重新抹了一种药膏,这一次,不是只抹在疤痕处,而是她的整张脸上都抹了,抹了药膏之后,他的手在她脸上轻按、轻揉。
困意袭来,陈蘅沉沉地睡去。
待她醒来时,慕容慬已不在闺阁。
从这日开始,一日三次,慕容慬会来闺阁给她敷面、上药、轻揉,陈蘅也不再迈出珠蕊阁半步。
陈薇与杜鹃等人会时不时给她带来一些新的消息。
慕容慬在给陈蘅上药。
陈薇坐在一边,不紧不慢地道:“云夫人回了趟娘家,找到大司空夫人。”
南晋有三公: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大司马手握兵权,大司徒襄助皇帝处理政务,大司空身肩监督百官之职。
云夫人当年嫁给陈朝刚时,义父仅是御史台的一位御史,十二年后升任大司空一职。
陈薇继续道:“听我从母说,大理寺抓了孙记大牙行的东家入狱。”
陈蘅问道:“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