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封口已来不及。
仆妇没说百姓们口里说的故事,就跟他们亲眼瞧见的一般,说陈氏二房的女郎扮成翩翩公子,哄着陈定出门赏灯,其实在几日前就已与孙记大牙行的牙子说定,以三两银子的价格将陈定给贱卖……
在贱卖幼弟的故事里,主谋是陈宏,帮凶是陈茉的母亲柳氏、妻子田氏,实施者由是陈宏的长女陈茉。
陈茉面容错愕,“祖母,似有人在与我们陈氏二房作对?”
“查,传令管家,派人彻查外头的流言从何而来?”
仆妇领命而去。
柳氏哪有心思再下棋,外头传得满城风雨,就算免去了牢狱之灾,有了这些话,世人肯定会相信是陈氏仗势。只推了一个仆妇管事顶罪,在他们看来真正有罪的是陈宏一家。
陈氏二房的名声,这一次算是毁了。在世人眼里,陈氏二房一家都是恶人、坏人、罪人!
陈茉道:“祖母,会不会是东府的人?”
“他们……”柳氏沉吟着,摇了摇头,“孙家主是前日午后被抓入大理寺的,若是东府所为,消息不会传得这么快。昨天就有传言,至少前天开始布局……”
前天找人布局,昨天就会有流言在城中漫延,到今日正是止不住时。
柳氏道:“会不会是云氏所为?”
“她……”
“你别忘了,你毁容,便是她哭闹苦求你祖父,你祖父为给大司空府一个交代,不得不抓你们姐妹亲审。”
审出了结果,陈朝刚不敢张扬出去,他到底还是顾忌陈氏名声。
柳氏担忧地道:“旁的不惧,就怕大司空弹劾你父亲心肠歹毒,坏你父亲仕途。”
陈朝刚也因此畏惧大司空府,不得不插手亲审。
然,来势汹汹,风声大,雨点小,有了结果,却不敢将结果告诉大司空府。
大司空身兼御史中丞一职,是御史台的首官,有监督百官之责,若他弹劾,定会引得其他御史相随,就算陈宏不降职,往后数年再想晋升也难如登天。
陈茉微微垂眉:“祖母,我们……近来是不是要讨好东府,伯父自小就是德帝跟前的红人,德帝视他为手足兄弟。”
德帝疑心重,但从不会疑心陈安,陈安是他的表弟,不会抢他的帝位,更不会夺权。而陈安在德帝的眼里,是一个能文却不能武的男子,说是男子,有时候像女子一样柔弱,自小就以他马首是瞻。
德帝很享受陈安对他的态度,只要他挥一挥手,就能主宰陈安的一切,所有他乐得纵容陈安,可任他如何纵容,陈安依旧像一个柔弱文生,遇到大事,还让太后与德帝给他拿主意,有时德帝委实顾不过来,他就得回家找莫氏。
就这样一个选择综合症的陈安,不贪权,不弄权,德帝最是放心。
柳氏轻吐一口气,“荣国公容易对付,可莫氏母子难缠。”她有些不解地道:“陈蘅怎的性情大变?不如以前那般好糊弄?”
陈蘅嘲笑陈茉,说陈茉不懂人情事故,陈蘅送他几百两银子的极品玉镯,可陈茉却只送了二十两银子的珠钗。西府的女郎已经很久没从陈蘅处得到一丁点好处。
东府的庶女陈薇近来说话底气十足,还敢与西府的庶出女郎争执,陈薇以往可没这么大的胆子,现在不仅争,还口齿伶俐地敢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