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的举动颇有些像长不大的孩子,莫三舅不希望陈蕴也如此。
莫氏配陈安,原就绰绰有余,当年要不是中间的保媒人是莫太后,莫家未必会同意这门亲事。
莫氏吃吃笑道:“不是我夸自己的长子,三兄与他相处些时日,时日长了,你自知道他的性子。”
“阿蕴不像妹婿?”
莫三舅在城外看到陈蕴时,第一感觉:又一个陈安啊!
人长得像,声音像,腔调像,他就觉得陈蕴许也随陈安的性子。
所以,他才提出让陈葳接掌烈焰军,陈蕴虽会些剑术,远不如陈葳的武功好。
“阿蕴在太后与德帝面前,也能如妹婿一般说话管用?”
莫氏道:“他说话虽不如夫君的话管用,但若他想做成一件事,就定能做成,只他一惯懒散,心思不大用在这些上头,又自恃为君子、才子。他哪里知道,要在世间立足,有时候是需要些手段。”
莫三舅双眸熠熠,这么说来,陈蕴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样。
“三兄若能说服阿蕴担起长子长兄、丈夫、父亲的责任,妹妹感激三兄,大少夫人也会感谢三兄。”
谢氏不止一次地在莫氏面前抱怨,说陈蕴不思进取,只一味的风花雪月。
莫三舅道:“我且试试,我若不成,还有三郎、六郎,这两个孩子为人处事都是极好的,有他们帮忙劝说,定会有用。”
瑞华堂,莫三舅与莫氏长谈一次。
陈蘅还当莫三舅是因她被算计的事气恼。
三舅是为她出气呢,还是在宽慰母亲?
自她听侍女禀报后,陈蘅就兴奋、激动得在花厅不是走,就是在坐。走不了三个来回,她必坐,坐不到二寸香,她必起身踱步。
慕容慬瞧得心塞,“你以为莫三郎主会替你出气?”
陈蘅反问道:“三舅与我娘感情最好,而且我三舅最护短,最得我外祖看重。我大舅虽是莫氏的家主,可打理族中事务一直是我三舅。”
前世时,就因为三舅的好人缘,得莫氏族老们信任,大舅行事霸道,又不讲道理,外祖父临终前还是让三舅做了莫氏宗主。
否则,不曾入仕,三舅凭什么做宗主?
那是莫氏的人认为,三舅比大舅更适合做宗主。
事实证明,三舅在打理族务,培养子弟,人情事故上比大舅更优秀。
慕容慬笑了两声,“你是聪明还是痴傻?莫三郎主会插手陈氏的内务?”
但凡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从小就被教养着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尤其像莫氏这样的大族,嫡支嫡长房的子弟更是重中之重的培养。就连他都知道,别人家的事不好插手,虽然陈氏是莫氏的姻亲,也不能成为莫三舅插手的理由,最多莫三舅就给莫氏出出主意。
陈蘅坐回椅子,有些丧气地道:“我在紧张什么呢?三舅的主意虽多,可他也不会干出被指摘的事。”
果真是她想多了?
她只记得前世,在她唯一的女儿柔柔逝后,她偷偷地走了莫太后留下的耳目往莫家递了一封信,不久之后,江南士族纷纷上折弹劾陈淑妃行事张狂,手段毒辣,将嫡公主的凤血换给傻皇子,更有大半的朝臣立时一边倒。
“陈氏阿蘅,我若再不除掉你,你外祖莫氏就能置我于死地,就算他们想陛下废我,我也要先杀你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