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掏出雪白的方巾递给面前的青年:“自始至终,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风云会’走得更远,站得更高,成为港城黑暗世界里真正的王者……”
青年接过方巾擦了擦湿润的唇角,淡然的说:“据我所知,这些年里顾老爷子用了许多办法想把‘风云会’引入正途。你这么做,与他的初衷岂非背道而驰?”
“蠢东西!”顾家养子戏谑一笑,眼里泛着凶光:“我的父亲为了‘风云会’丢掉了性命,我——为了‘风云会’丢了这条腿,他却在那里做着金盆洗手、弃恶扬善的春秋大梦……他怎么不去问一问,帮里的各路人马答不答应,他那些同他一起打下江山的生死弟兄答不答应?”男人恶狠狠的说:“如果老头子不打算继续玩下去,我不介意替他接下这个游戏。”
青年低埋着头,幽幽的说:“顾正林与驰冲私交甚笃,你就不怕驰家横插一手,坏了你的大事?”
“怕——我当然怕!”男人侧着寒气逼人的脸,连身子都因为兴奋在轻微的颤抖:“所以我才会自编自导自演了那么一出戏给他。”
青年抬起头不解的望着面前的人。其实,他一直在疑惑昨日里楼霄激怒顾家大少,折腾向佑的动机,若说只是单纯的挑拨顾、驰两家的关系,让顾威在顾正林和驰冲面前吃瘪,未免有些牵强。况且,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还极有可能惹祸上身,实在是得不偿失。
面如冠玉的男人拖曳着累赘的右腿,艰难的坐到了沙发上,声音低沉沙哑:“展梦杨,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会回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青年抿唇不语,神情里全是焦躁和慌乱。
“驰冲给世人编造了一个宠妾不宠妻的假象,而事实却刚好相反。”男人抬手拍了拍青年结实的肩膀,戏谑的说:“向二小姐这一辈子都只能规规矩矩的做她的驰家大夫人,谁都动不了她的名分,除了一个人……”
“谁?”听闻这一番话,青年脑中忽然警铃大作。为什么这人昨天不告诉他这些,反而任他误会驰家家主对妻子不管不顾,今天却又和盘托出?一股强烈的、不详的预感顷刻间涌上心头,让他的神经开始混沌,四肢出现轻微的颤动,全身热气蒸腾,仿佛血液流动加速,最终统统汇集到一个地方,肿胀生疼。
“你!”男人看着他瞬间绯红的脸,露齿温柔一笑:“如果你能断了对她的念想,她也能断了对你的歉意,昨天那场好戏才算有个真正的完美结局……这也是本人送给驰二爷最好的见面礼!”
青年猛然抬头,呼吸急促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瞬间忽然想通了前后关节:“你——算计我?”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手中那方白色的绢帕,被愤怒和欲望激红的眼中满是血丝。
男人摇头轻叹了一声:“我给你的是干净的,真正有问题的是‘新城’送上来的东西。”他伸手优雅地执起桌上已然喝掉了一大半的啤酒瓶,让黄色的液体倾泻而下:“还有——这不是算计,是在救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