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不轻不重,可于深然幽邃的眼中那么纯粹的黑色却是更加黯淡了。
他像是早预料到她会反抗,手力提前加重。
沈宁唇边那么苍凉笑容越蕴越大,生生荡进了眼梢,“于教官,请你放手。”
于深然陡然结冰的眸子还是那样波澜不惊,一直以来他都是个擅长控制情绪的人,包括……在心口轻轻泛着疼痛的时刻。
他微凉的手慢慢松开她,沈宁用一种彻底的愤怒目光瞪着他,而后移开。
她抓了包,从兜里抽出一百扬手重重摔在他脸上。
于深然的眸轻轻一合,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如同雕塑一样。
这种沉默让沈宁的心好似被刀子用力划开个大口子,不停不停的‘流血’,但‘流血’不是最疼的,最疼的心流着血,却没有人给她治一下伤口,哪怕只是简单的捂住。
纤细的手扬起,她心痛地摘下于深然送的发夹,丢在地上,“这个也还你,还有你送的车,这两天我会把钥匙还回去。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奢望了一下,是我的错,现在我清醒了。”
她很想在最后的时候留给他一个骄傲好看、同样波澜不惊的背影,可她还是抑制不住的狂奔,像个一败涂地的逃兵。
三楼窗口,一双幽深的眸子始里一道仓促离开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散落在眼底,了无痕迹。
今天的天空是灰色的,和她此刻的心情如出一辙。
她打了车,司机问她要去哪,可她一时半会却说不出一个想去的地方。
“往前开吧。随便去哪?”她虚弱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很快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司机师傅瞧她情绪不好,便也没敢再多问什么。
车子绕着整个白水市转了一圈,司机回头看她一眼,“美女,你看我车子油表都快跳停了,不然我就把你放在这一片?”
沈宁思绪的线陡然被剪断,她仔细看了看窗外,这一片是白水市的娱乐区,不但有酒吧附近还有影院。
先去看电影,等晚上的时候再好好喝一杯,似乎的确是个好地方。
“就这里下了吧。”她付钱下车。
白天的时候,她在影院里待了很久,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更算不清到底看了几场电影?
四场吗?还是五场?又放了什么情节?
她通通都不知道,整个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
周遭一对对来往的情侣,而她却只有一个人无人问津。
她很想找杜小翼发发短信,从包里掏出手机,没电了,黑屏。
默默的将手机重新装回包里,她死死盯着偌大的电影屏幕,眼神空洞地望出去。
晚上八点,又一场电影散场后,她慢慢抬手看了下表,起身,离开。
此时的酒吧街已经热闹非常,她随便钻进一家,开口就要了一打,静静找了个位置坐下。
酒瓶一个接着一个空了,她的视线有点模糊,望出去好多好多的重影。
“你喝醉了。”一道低沉迷魅的声音猝不及防地窜进她耳朵里。
这个声音她分明听过,扭头,是拿起她酒杯喝酒的顾正冥。
“顾……”沈宁眯着眼睛,扬手指着他,“他……他的哥哥。”
手腕忽然被他一把扯住,紧跟着沈宁觉得身子一轻,地面刹那间变得好遥远。
顾正冥一个公主抱就把她紧紧揽在怀中,沈宁像只虚弱无力的小虾米,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只听一个声音落下,“今晚,你是我的。”
沈宁被放在了顾正冥的车上,她侧着身,鼻尖充斥着淡淡的琥珀气息。
车内光线很黯昏沉,驾车男人的侧脸忽明忽暗,他的轮廓却十分朦胧。
刚刚在酒吧那一眼,让沈宁的脑袋有一瞬间想起了他是谁。
“顾……顾正冥。”她虚软无力地叫了下他的名字,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像是蝉翼,也像蝴蝶的卷翘的翅,静静停在她的眼睑上。
吱——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尖锐刺耳。
漆黑而邪魅的眸缓缓地转向了她,他就像是个冷静而阴沉的猎人,仔仔细细打量着身旁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
沈宁的身子半侧着,她的身后是车窗外深浓的夜。
她的脸白皙细致,五官……
顾正冥的双眼轻轻一眯,“仔细看看,似乎……”似乎是一张看上去很舒服的脸。
削薄而红润的唇悄然掠过一抹阴沉而魅惑的笑,他突然踩下油门,车速嚣张而冒险,张狂且挑衅。
道路两旁静默矗立的树一闪而过,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
这是他的酒店,是白水市最高级的酒店,二十六岁生日那年,这家酒店成了养父于凌华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车子停下,顾正冥抱着神志不清的沈宁径直去了顶楼最豪华的房间。
顾正冥觉得抱着她简直就太轻而易举。
她很轻,身子很软,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