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
眼看着刺客一刀砍来,步利设却已无力躲闪,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了。是齐格尔,他咆哮着挥出弯刀,气势雄浑,犹若天神附体,然而,并没啥卵用。只听锵的一声,火星迸射,弯刀旋转飞向夜空,下一刻,齐格尔倒在地上,胸口鲜血流淌,却死死抱住刺客右腿,“快走,带齐兵马,回来给我……报仇!”
“齐格尔!”
步利设目眦尽裂,正欲上前,却是被两名退回来的突厥护卫死命拽住,送上汗血宝马。而后,一人抽出匕首,没有半分犹豫,扎在马臀之上。
一声嘶鸣,马蹄飞扬。
当步利设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回头望去时,仅存的两名突厥护卫,也倒在刺客潮水般的进攻下……
“我很好奇,像你这种面厚心黑,满口胡言的人,为何会得到宇文明秀的垂青,还让独孤凤念念不忘?”
聂无双牵马向前走着。
和长孙瑶分开后,众人向前北行进二十余里,便一头扎进山中。
周成仰头看看越发浓郁的夜色,这才打个哈欠,懒洋洋道:“我说是因为我长得帅,你相信吗?”
聂无双目光登时变得鄙夷。
“所以说嘛,不管我告诉你的是不是事实,你都不会相信,与其如此,又何必浪费口舌?”
周成砸吧下嘴,突然似是想到什么,贱笑的眨眨眼道:“当然,如果你真想知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呵,连我的注意都想打?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聂无双冷笑着抬脚,踩在快鹅蛋大小的石头上,只见她靴子微微一捻,再挪开时,坚硬的石块便已成了粉末……
周成咕咚吞口唾沫,“你这样,将来小心嫁不出去。”
“那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聂无双捋了捋青丝,目光淡然道:“在此歇息,还是继续向前?”
“往前吧。听说黑甲精骑最擅长途奔袭,就算放弃坦途,遁入山中,咱们也有可能被追上。咳,李阀现在估计恨我入骨,真要被抓住,那可就悲大催了。”
“你也有怕的时候?”聂无双斜眼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我不怕死,就怕死的没价值。”
周成耸耸肩,“倒是你,从去年开始就跟在我身边,明里暗里的护卫,出力甚多,却始终不肯道出来历目的,话说,你不怕有天死了,前面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到时候别说报答,我就是想让你落叶归根,都找不到个埋骨所在,啧啧,想想就觉得凄凉呐。”
“你不用变着法子打探,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不该说的时候,你就是磨破嘴皮,也休想知道半点。”
说到这里,聂无双突然止住脚步,双眼微眯着侧身看向左侧山林。
“瞅啥呢?”
周成疑惑的凑上前,顺着她目光努力望去,可惜,除了火把光芒照耀的数丈范围,在远些的地方,全是如墨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被你说中,麻烦真得来了。”
聂无双挥挥手,跟在后面的壮汉,登时抽出兵器,围拢左右。
“什么情况,李阀追上来了?”
“他来了,想必李阀追兵也不远矣。尔等护送公子全速向前,我去会会他,不片刻后,自会跟上。”
聂无双说完便纵身而前,几个腾挪,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
且不论满脸懵逼的周成,单说聂无双,百余米距离,对她而言不过是几个弹指的功夫,当再次站定时,她眼神已冷得犹若寒潭冰水。
“你想毁约?”
“师姐说笑了,北邙誓言,不死不破,某岂敢违之?”
夜风吹荡,引得林叶唰唰作响,前方松树顶端,一个白发男子背手而立,他声音虽是不高,但却清晰穿过数丈距离,落入聂无双耳畔。
聂无双皱了皱眉,“那你来此作甚?”
“半载未见,偶有所悟,故而特地前来,请师姐指教。”
白发男子嘴角微勾,笑容显得邪意而阴冷。
“哼,说来说去,原来是打得这般主意。”
聂无双深吸口气,袖中丝锻落下,“想动手直接放马过来就是,大半夜站那么高,你也不怕掉下来摔成白痴?”
白发男子笑容一僵,自觉满值的逼格,瞬间跌落谷底,心中尴尬下,自然也没心情在啰嗦废话,足尖一点树枝,身形便飘然落下。
从身法上看,白发男子和聂无双显然出自一脉,走得都是轻灵路线,只不过,聂无双的轻灵,是不食烟火的缥缈,而白发男子,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