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师?为何要易容成宇文明秀,还光明正大坐在她的马车之上,难道……”
独孤凤手指轻叩桌面,半晌后方才皱眉道:“宇文知道了什么?”
青年闻言,原本还算镇定的神色,登时变得慌乱惊恐,“不可能,某对小姐忠心耿耿,就算刀架脖颈,也万万不会泄露归乡行刺之事……”
“闭嘴!”
独孤凤眼神一冷,虽没有什么武者杀机,但与生俱来的气势,却也让青年压力倍增,下意识垂下头去。
“这种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让我在听到……哼,小心你项上人头。”
“喏!”
青年暗松口气,躬身退出房间,冷风一吹,透心冰凉,他这才发现,自己背后衣衫竟在不自觉间被汗水打得透湿。
“宇文明秀,我倒是小瞧了你。不过,运气再好也有用光的时候,等着吧,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很快……”
咯吱!窗被风儿吹开,乱舞的青丝将独孤凤脸颊掩盖,少了几分妩媚,多出几分幽冷。
几乎同时间,宇文府内,恢复容颜的聂无双,也抬起的眼眸,目光平静的看向宇文明秀。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留在洛阳这个是非之地。”
“现今天下,哪还有什么世外桃源。”
宇文明秀跪坐在软塌间,面前矮桌上,茶水翻滚,向外升腾着袅袅水雾。
“王洛川的修为,在青莲教中足以位列三甲,能灭口他的人,当是这世间少有的强者,即便是我遇到,恐怕都难以幸免。”
“所以呢?”
“周成与他是敌非友,难保其不会对你下手。”
“他要下手早就下了,又何至于等到现在?”
宇文明秀摇了摇头,将茶杯斟满,轻抿一口,却是柳眉微皱,“跟着那个家伙喝了几次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太习惯加佐盐的茶水了。”
宇文明秀放下茶杯,将垂在眼帘前的疑虑青丝缭绕而后,这才淡淡道:“说吧,你为何千方百计,想要我离开东都?”
“世家门阀的人,都像你这样疑神疑鬼吗?”
聂无双冷笑。
若是换成其他人,面对宗师这般直视,就算不冷汗淋漓,怕也会坐卧不安。但宇文明秀却是相当淡定,端坐直身姿,便微笑不变的看向聂无双。
两人谁都没有在说话,对视的沉默,让房间陷入了针落可闻的宁静。
也许是盏茶间,又或者是半刻钟,聂无双终于移开目光,清冷起身道:“是走是留全在于你,不过,我能为你挡一次灾,却不一定能为你挡住第二次……”
“你要走?”
宇文明秀挑了挑眉,“现在的他,似乎是最需要帮手的时候吧?”
聂无双当然知道宇文明秀说得他是谁,脚步一顿,方才轻声道:“我走,就是为了帮他。如今形势已经够乱了,若掌旗使在现身……他即便有三头六臂,怕也难逃殒命之难。”
……
在两个女人打着玄机,于戒备中互相接近时,巩县境内的周成,也被另外一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少女缠上了。
“你真是荣耀侯爷周成?”
翟阿娇双手托着下巴,目光火热而好奇。
“如假包换,不过,侯爷两字大可不必再提。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你这么叫,当真让人浑身别扭的要死。”周成苦笑摇头。
“别扭吗?那我叫你兄长好不好?”
翟阿娇笑着眨眨眼,不待周成同意,便继续道:“兄长,他们都说你是大隋第一智者,上知天文地理,下晓风土民情,世间所有事情,在你手中都能迎刃而解,这都是真得吗?”
“怎么可能?我是人,又不是神仙。若真有那等本事,也不至于仓皇逃到此处避难了。”
周成轻声说着,眼角余光瞥向侧间,在进入巩县城外这处庄园后,翟让便和沈落雁单独商谈起来,至于内容为何,周成不知道,他只能寄希望于沈落雁的野心,还有翟让的不甘,否则,怕是李密还没见到,自己就先要成了瓦岗刀下亡魂。
毕竟,秦琼那五千将士葬身洛阳,可是和他有着不小关联。
“兄长不必如此颓废,朝廷那些家伙,都是有眼无珠之辈,放着良才美玉不知重用,就知道嫉贤妒能,勾心斗角,哼,也难怪这天下群雄并起,短短几年时间,便将十六卫府打得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