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里,何父带着氧气罩,浑身上上下下插满了管子。
作为家属,何初见和苏卉都被医生叫进另一间做病情说明。刚松下一口气的何初见,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您说什么?不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吗?”刚才医生说的话让她太过震惊,大脑都已经失去处理信息的能力了。
苏卉早就开始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了,边哭边念叨:“这可怎么办啊?那么大笔开销到哪儿去凑?初见,你看看这,到底该怎么办?”
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按照医生所说,何江现在脑子里产生了血块,日后会极大影响生活,甚至受到刺激后还会对生命构成威胁。治疗的话,以目前医疗水平,也只能靠药物控制,根除是不可能的。
“我表示很遗憾,但目前在我院是没办法手术取出的。也许转院会有其他机会,也不排除血块日后会自行消失的可能性。”医生公式化地安慰病患家属,却没说,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另外,手术取出也伴随着极大的风险,稍有疏忽,可能就会导致丧命。
与其冒险,还不如让父亲安静休养,起码还能保命。但是高昂的住院治疗费用,也不是何家能担负得起的。
也许拖不了几天,甚至父亲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因为欠款被赶出医院了。
所以,不论如何,她都得凑齐三十万,确保父亲清醒过来。之后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谢您。”何初见深深向医生鞠了一躬,跟在苏卉身后出了门。
刚一出门,苏卉见黎野墨不在附近,立刻显露了嘴脸,张口就是指责推脱:“这事儿可是因你而起的,现在你爸得住院治疗,迟早把家底吃穿。所以钱,你看着办吧。”
她的意思很清楚,无非就是要何初见来凑这笔钱。
何初见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好。”
苏卉显然没预料到她竟然如此爽快,盯着她远去,不屑地撇着嘴骂道:“呸,被人包养也不害臊,简直和你那亲妈一个样儿!贱货。”
的确,就像苏卉所料,何初见现在只有找黎野墨要钱的路可走了。她知道,只要她张口,那个男人肯定会把三十万的支票直接签好扔过来。可是,她该怎么还?对于黎野墨来说,区区三十万不过他资产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可是对于何初见来说,那可能是辛苦工作两三年甚至更久才能赚到的。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别。
找到黎野墨的时候,他正靠在一处窗前抽烟,云腾雾绕里模糊了他刀削斧砍的精致五官,也模糊了何初见的视线。
“回来了?怎么样?”男人的声音带着缺水的微哑,却丝毫不影响美感。
何初见苦涩地点了点头,艰难地开了口:“可以……借我三十万吗?我父亲住院用的,拜托了。”
黎野墨伸手接过助理拿过来的金笔,不到五秒钟就签好了支票,只是没有递给她。
何初见知道,作为一个商人,甚至可以说是奸商,他一定还有别的要求。而那个要求,不用猜也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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