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绸缎,或是刺绣出纹理。
而茶叶采摘之后又要制茶,茶树生籽之后又要榨油。
这许多的事,千头万绪,却又有得忙了。
不过对于食户们来说,此时却足以教他们松了口气,无论是种茶还是种桑,他们都是提心吊胆的,毕竟从来不见人把自家的土地拿去种这些东西,都说今年能换来钱,可这毕竟只是空头的许诺,谁晓得是真是假?
可是等茶叶开了枝叶,县公的庄子里四处开始收茶叶时,整个孟津顿时沸腾。
一车车的茶叶被人运走,换到手的却是实打实的钱。
不过……唯一令人遗憾的就是,秦少游收税,而且这个税让人防不胜防,赵六家有三十亩地,因为土地不好,并不肥沃,所以种的乃是山茶,如今采的茶叶合格的不过是二百多斤而已,比其他几户收成差了一些,不过二十文一斤出去,这就是实打实的四贯钱,而赵六还有个媳妇和婆娘,如今都在庄子里的私坊纺丝和刺绣,在那儿不但包一顿正午的干饭,还有一百多钱的收益,自己的几个儿子,一个是负责驾车,专门为庄子运输,收入却也不少,此外次子在团结营里练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一大家子人,一年下来,只怕有十一二贯的收入。
这个收入,或许对于城里做小买卖的人不值一提,可是对于这种平时吃饱喝足便睡大觉的农户来说,却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而庄子那儿呢,却并不会把钱给足,因为他们的算法很简单,那就是二十钱一斤的茶叶,只给你十五文,其他五文是团结营的赋税,至于你的婆娘在私坊,本来每月有一百八十文的工钱,可是很抱歉,只能给一百五十文,另外三分文,是用来养兵的。
这种抽税之法,真是破天荒,因为朝廷征收的税赋,其实是最不准确的,县里的税往往是高门代收,高门说多少就是多少,到了县里过了一道手,送到了州里,州里有要虚报一些,这便是症结的所在,因为这层层的把持,导致了某种程度最大的浪费和克扣,往往一户人家征去了一百斤粮,可是真正能进朝廷府库的,怕是三十多斤罢了。
更不必说,那些高门和富户瞒报的现象,使得真正缴税的人口,未必超过人丁的三成。
而在这里,因为所有的经济活动都与县公息息相关,无论是你种了茶叶和丝要兜售,无论是你家的婆娘是不是去丝坊或者是刺绣的坊里做工,又或者是你的儿子去给庄子驾车,或者去庄子里打铁炼铁,你永远避不开庄子,而庄子则直接采取先行扣税的法子,再发给你钱,如此一来,任何瞒报都无所遁形。
如此,庄户们虽也有牢骚和不满,嫌这庄子要得多了一些,毕竟是二十抽五的税,可是这种牢骚并没有继续发酵,因为大家都知道,若是你不肯为庄子做事,只怕过的日子会更苦,比起其他庄的庄户,甚至是比那些拥有较多土地的自由民,其实他们的收入并不算低,日子不但能过得下去,还能过好。
只是大家都不种粮,这就导致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便是手里虽然有钱,可是再不可能似以前那样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原有的生存已经被彻底的打破,而且已经支离破碎,似赵六这样的人,即便家中一年下来有十几贯,可终究是要吃饭穿衣,这米从哪里来,衣服从哪里来?还有鞋子甚至是劳动的工具又从何而来?
于是乎,孟津县公秦少游作为食户们的贴身小棉袄,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在自己的庄子附近开辟了一块土地,吸引商贩们来兜售各种所需,很快,洛阳城的商贩便趋之若鹜,为何……这里可是有上万户人啊,更可怕的是,这上万户人,几乎人人手里都有现钱,他们吃的喝的穿的,消费能力绝不会比洛阳城里那些中等岁入的人要少,甚至可能还要多一些,许多州府,别看一州有人口数十万,可这又如何?那儿超过九成五以上的人口,种的是自己的粮,吃的是自己的饭,穿的是自己家纳的衣服和鞋帽,可能一辈子,除了买点盐巴、针线,也绝不可能给商贩们贡献半文钱,所以某种程度,这里的人的消费能力,可能是那些自给自足人口的十倍甚至是百倍。
这种地方,能不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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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码出一章了,最近纠结剧情,写得比较痛苦,话说,可有安慰的吗,一张票儿鼓励一下就行,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