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绻坐在地上,额头抵在双膝之间,“爸,我做不到您说的大方,真的做不到!以前我可以把他在外面的女人当作不存在,那是因为他也不希望那些女人存在我面前,可是现在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他不再顾及我的感受了,我好难过。”
“爸……申璇可以当着锦程的面奚落我,这种事以前怎么可能会发生?爸!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情愿他永远是个植物人照顾他一辈子,也不愿意像这样天天的受折磨。”
白珊捏着手机,脸上早已满是泪水,捂在嘴上的手插=进发里,揪了揪头发。
那头白立伟的怒声已经传来,“混帐话!那裴锦程要是植物人,家主之位就不可能是他的,你嫁给他有什么用?对我们白家能有什么用?”
“我不在乎什么家主不家主……”
“你不在乎白家在乎!”
气氛在白立伟训斥之后,静谧下来,两方都不再有声音。
白珊的呼吸似乎开始停滞,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一味的大度只会让裴锦程离申璇越来越近,而离自己越来越远。
迟早有一天,他会一眼都不看她。
半晌后,白珊仰头靠抵在墙上,她的声音听似不再那么激动,“爸,把申璇弄去坐牢吧!”紧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下齿咬合的时候即便看不到她的眼神,但也清晰的感觉得到她的恨意,她的手从发里退出来后,攥成紧紧的拳头,在木质的地板上反复的缓沉的砸着,“让她死在监狱里!一了百了!”
....
秋季的天空澄澈如洗,湛着蓝。
海城的秋天有橙靓如金的梧桐和银杏,申老爷子和申凯,裴锦程和申璇分别坐了两部车去秦家。
裴锦程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禁赞叹,“以前也来过海城,倒没发现还有这样漂亮的景致。”
“你来的时候不是秋天吧?”
裴锦程冥想一阵,皱眉,“是夏天,只觉得没有闷死,很不舒服。”
“那就难怪了,海城的秋天是很漂亮的,要下车走路,一路从梧桐街绕着走才漂亮,那条街上到处是画画的,梧桐都是几百年的梧桐,跟我们梧桐苑的那个品种不是同一类的。”
裴锦程原本还沉在美景里,听申璇说完便哼了一声,“那我还是觉得我们梧桐苑的梧桐漂亮。”
申璇不赞同,“什么东西都要大片大片的才壮观,才漂亮,梧桐苑就两棵梧桐,孤零零的,跟海城这种不一样,一整条街两榜的梧桐和银杏全都是橙金色,照片拍下来简直美死了,落叶的时候也很美。”
裴锦程直接忽略申璇说的美食,而纠结起了她的措词,“哪有孤零零?明明有两棵,两棵不是也有伴吗?你这人就是不专一,哪有这样的理论,自己家里的东西还不如外面的了?”
“我哪有觉得家里的东西不如外面的了?你就是喜欢挑我的刺!”
“我哪有挑你的刺,这大街上的梧桐,哪有我们自己家里的梧桐好?”
“呃……”申璇就在想,裴锦程,你前世是不是我祖宗?你不是我祖宗你怎么这样次次跟我对着干?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裴锦程说得正起劲,哪知申璇已经不出声了,偏首寻去,才发现她有些生气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啦,开玩笑的,你下次夸外面的东西的时候,不能自损我们自己家里的东西,我只是这个意思。”
“我哪有自损过?”
“你还说没自损?你说我们梧桐苑两棵梧桐,孤零零的,你怎么不说那两棵梧桐在一起都上百年了?两句话说出来,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好不好?”
“你们南方人就是矫情!”
“对,我就是矫情,我不矫情会死的!”这次是裴锦程愤然的转过脸去。
申璇见他还真有些生气的意思,心里“哎哟喂”了一声,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个坑爹傲娇的货?伸手过去挽住他的臂,“好吧,你矫情死吧,那么我就跟你死同穴了。”
申璇说的是一句玩笑话,可男人转头看着挽趴在他肩头的女人的时候,眸光里明显一抹震动,他唇角缓勾,手已经不由自主的触到她柔顺光亮的发缎,一摸到底,是他让她披着的,“我估计你会比我活得久呢,同什么穴,多不吉利。”
“为什么我活得久?”
“因为你总是气我,我一定会被你早早的气死。”
“明明是你气我好吧?”
...............
秦家老宅的建筑倒和裴家相近,都是古色古香的风格,大宅深院,海城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的秦家根基甚稳。
秦老爷子秦荣方的孙子继承了商业。可惜秦家只有这么一个香火,偏偏这根苗没有联姻,只娶了一个女主播,没家世,没背景。
好在一个女婿是这边军区的司令,外孙江钊又在从政,已经调回江州做了市委书记。
另一个外孙卓浩也在军区,是步步高升的走势。
很明显,秦家在现在军政势力上要比裴家要稳。
给秦家备的礼物基本上都教申老爷子和申凯换过了,按了秦家人的喜好。
席间,大家都跟申家的人熟,裴锦程便显得礼貌和话少些。
秦荣方和申老爷子说得比较多,这氛围因为熟人多而显得很融洽。(PS:这里面提到的秦家人,是上本文《小妻太诱人》里的人物,主要是为了把非语带出来。以后会少写。)
申凯是免不了要跟秦非言逗上几句,时不时惹得大家轰堂大笑。
倒是秦非语,向来话少,申璇只是感叹,几年不见,非语真的长成了大姑娘,小时候的样子就是个名门闺秀,见谁都很礼貌,说话声音也是秀气得很。
曾经爷爷管教不了她的时候,总是把秦家那孙女拿来做榜样,“你看看秦家那丫头,你还比人家大几岁,你还不如人家听话!那丫头几时惹过事?”
“你看看人家秦非语,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书的样子,跟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那才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哪像你?你就跟个痞子一样!”
“你看看人家非语那丫头,秦荣方出去吃个饭,谁不死劲的夸他孙女,抢着抢着要和秦家结亲,你什么时候也给我长长脸?你看看到我们申家来缠着说要娶你的有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出面来提的吗?全是些死皮赖脸的人,像什么话!”
那时候申璇一度讨厌听到秦非语三个字。
那名字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但凡她犯下了点错误,铁定的把她往“秦非语”这个模范十字架上绑。
她当时就想不明白,秦非言一个同性恋加一个臭不要脸的德行,妹妹的性子怎么就反着来的?造物主要公平,也别这么个公平法吧。
秦非语在她眼里,简直不是人类。
哪家豪门千金还不在外面惹点什么事?
秦非言那个妖孽长得比女人还漂亮,是个同性恋都一堆女人对他存着非份之想,秦非语长得又像极了秦非言,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就算她不招事,学校里情书怕是都要收一抽屉,她还真能那么本份了?
小小年纪,干嘛要那么心如止水?
在她的印象里,秦非语就是一个随时都抱着一本书,坐在廊上默默的啃的女孩子,根本不喜欢玩,小小年纪不玩简直是浪费青春。
她跟申凯那流氓吐过槽,申凯说,那是你没看见秦非言和江钊收拾了多少对秦非语有非份之想的小子,哪个还敢去惹?
听申凯那流氓说完,她心里更鄙视秦家的教训方式,简直是象牙塔,这样对人的成长是极不利的。
后来自己出事的时候就想,还是秦非语在象牙塔里长着好,起码不会惹些事出来把整个家族都给拖累了。
现在再次见到曾经的克星,申璇才知道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秦非语眉目间的气质根本就不是那些靠众星捧月的目光渲染出来的高傲。
她静静坐在那里,秀婉动人,友好的一颌首,给你浅浅一笑,没有凌人的目光,没有强势的作派,没有华而不实的客套和卖弄。
她有她的谦礼和豁达,那些东西,她不用说出来,都用眼睛告诉你,她很尊重你。
让人心底都可以湮出一滩温水来。
她的衣服款式很普通,也不修饰身材,但她静静坐在那里,依旧高贵。
这是秦荣方用象牙塔打造出来的一个孙女,也是海城豪门大家公认的最最名门闺秀的闺秀。
申璇此时才知道,自愧不如。
她们两人今天都同是直直的长发披肩,墨色如缎,但申璇做了个决定,她要去染发,这样的发型和发色,只能适合非语那种气质的女孩。
她拉了拉裴锦程的手,伸首过去,靠近他的耳边,“锦程,我想去染头发,跟你染一个颜色的。”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看你染了好看,想染跟你一样的颜色,好不好?”
他目光漾着软和的笑意,“好啊。”
秦非言从保姆手中拿过鸡蛋羹,用调羹舀起一小块,放在唇上吹了吹,送进他旁边宝宝椅上坐着的小精灵一样的小女孩嘴里,小女孩张着嘴,吧唧吧唧的吃起来。然后把碗推到小女孩面前,“宝贝儿,爸爸喂了你,弟弟嫉妒爸爸偏心了,你现在喂弟弟吃吧。”
小女孩四岁的样子,高兴的拖过爸爸面前的碗,学着爸爸的样子,给她旁边安着的宝宝椅里的一岁多点的小宝宝喂鸡蛋羹,嘴里还学着大人的样子,“啊,啊,弟弟,你张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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