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她,又把她的安全带子勒得紧些,然后把她的手指紧紧捏住,“阿璇,若是掉下去,一定要快点拉开安全带逃生。”
“裴锦程!”她摇头,眼里那些透明的珠子在光线明明暗暗中闪动若钻石飞落,泣声喊着他的名字,然后让自己的泣声小些,小些,再小些。
眼里似是安慰,又是恳求,她捧着他的面颊,手指在他的耳边摩挲,“锦程,你听我说。”
裴锦程摇头,牢牢的抓住她椅上的扶手,“不说话,乖。”他怕听她说话,怕。
有人安排将行李箱往下扔,不能让机身过重,否则等不到救援,超重的机身就会加大坠落的可能性。更何况这个地方是原始森林,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一点点信号,求生的希望渺茫,可即便再渺茫,总不能在没死的时候就往下跳。
裴锦程和申璇的位置靠窗户,后座两排的靠窗户的一个位置还在,左边平排及往后的机尾已经掉下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广播失灵,吵闹哭嚎的声音已经听不到空乘人员的喊话。
直到有人喊,“想快掉死,就死劲乱!”
残破的机舱安静下来,机长的声音是雄性的沉稳,每一种求生的技能,他都一一告知,除了小孩子的哭闹,其他人都认真听着,虽然依旧有成年人的泣啜之声。
机身突然发出“磅哐咵!”的一串声响,突然又是一瞬下坠,尾端再次向下倾斜,断掉机身处的行李箱上有行李掉下山崖。
她在机身发出那一声大响之时便伸臂用力的抱住他,双腿都用上了紧紧的勾挂住,她吓得大哭,想要做出一副冷静的劝导声线,却仍然忍不住她的哭腔,整个心房都揪到了一起,“你是个男人,我知道的,锦程,你的手臂好有力量,好安全。”
她抱住他,又害怕得紧了紧,“锦程,你来坐着,你抱住我,我相信你会紧紧的抱住我,锦程,你来坐着,我坐在你腿上,你抱住我!”
她抬起巴掌甩在他的背上,“裴锦程!你听见我说的没有!”
他在飞机停止下坠时推开她,眨了眨眼睛,里面似乎已经不再有新的液体渗出来,拇指揉着她脸上的水痕,勾了唇,“阿璇,你忘了吗?你比我厉害,你伸手就可以把我抱起来。”
她咬着唇,呜呜的摇头,“裴锦程,我是个女人,我比你轻,你抱我,你抱我!”
他眼睛里开始一点点的放光,低头本是万丈悬崖,然而抬头却有璀璨星光,有时候不是外界如何,而是你的眼睛看到了哪里。
他此时看到的,只有那些曾经她对他好过的那些地方,其他的,都忘了吧,若是今天要命断在此,他不想记得那些不愉快。
“阿璇,跟你做夫妻这一年多,虽然吵闹很多,但是你给过我的快乐,却是从未有过的,真的。”他眼睛里的星子变成北斗的那一颗,那么亮,“我记事过后,就没有女人抱过我,我母亲也很少抱我,阿璇,你真的是第一个,你也是第一个敢往我脸上甩巴掌的女人。”
他抚着她的肚子,耳边还有崖涧中的风吹来,原始森林夜里的风,凉。他却感觉不到冷,“阿璇,第一个孩子没了,如果这次有了,生下来吧。”
她急急说,“锦程,那天我们都喝了酒,你来坐,你来抱着我,等我们回去了,我们调好身体,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他摇头,“阿璇,不管有没有喝酒,不管健康不健康,我都要。你不想要,就送回裴家给我爷爷,他一定要的。”
申璇声音压下来,眼睛的泪光中都是威胁,“我要,我要!但是如果你不在,我就掐死他!”
“申璇!”裴锦程猛的抬头,凤眸是惶然惊恐。
申璇的嘴撇张着,合也合不陇的抽泣,“锦程!”她哀求着哭泣,“我求你了!你来坐着,你抱着我!如果你不在!如果我怀孕了,我就掐死我们的孩子,我就掐死他!”
“锦程,你跟我不一样,你是裴家的家主。”她的手抚着他的颈,“爷爷对你寄予厚望,我不一样,我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作为,我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他们不会太伤心。锦程,你不一样。”
“一样!”他捏住她试图悄悄去解安全带的手,郑重道,“阿璇,一样!你和我一样!对每个人都很重要,你更重要,阿璇,你更重要!如果有了孩子,你就是我孩子的母亲,你比我重要!我比你自私,我比你自私,所以你稳稳的坐在这里,这个位置怕是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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