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嫚扭头朝那些碎嘴的人看了一眼,又回头看向伍亿。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条黑色丝带,沉痛的把它扎在了额头上。
沈嫚脑子里一嗡,像是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似得。
那条黑丝带,是袁漨的宝贝。
她低头看见伍亿脚上的鞋带,想起那日他说的故事。
——我有两个兄弟,他们系鞋带的时候,一个喜欢这样系,一个喜欢这样系。
——嗯?然后呢?
——他们……都死了。
——我的左手抓着一个,右手又抓着一个,明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可还抓着他们,看着他们的尸体拖在地上,被卡车拖了长长的一条,我的兄弟们叫我放手,我不听。我就想着,如果能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家乡埋葬,那该有多好?可我终究没能保住他们的尸体,眼看着他们被压在敌人的车轮下。
——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悼念着他们?
——嗯。
沈嫚心口沉沉地,好难受。泪水不知不觉的一滴一滴往下掉。
魏权伸手递了块绢帕给她,“不该带你来的。”
沈嫚摇摇头,“不,我应该来。”
袁正明因为太过悲伤,眼一翻昏了过去。
袁家人闹哄哄的把他扶了下去。
宾客们也挨个离开的墓碑。
伍亿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夏雨曦默默地陪着他。
魏权搂着沈嫚肩头说,“走了,我送你回家。”
沈嫚脚跟像是被黏住了似得,她侧头对着魏权说道,“哥,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魏权歪头看她,见她视线挪向伍亿。
魏权拧了下眉头。
夏雨曦走到魏权身侧,一把拽住他,“走了。”
被夏雨曦这一抓,他软趴趴的跟着她的脚步离开。
如今墓碑前,就只剩下他们俩。
沈嫚轻轻挪过去,小手扯扯他的衣角,“伍先生……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你!我……”
伍亿手一抓,把她拽到自己胸口,狠狠抱住。
沈嫚吓了一跳,一动不动。
伍亿垂着头,轻声说,“我本来想瞒着你一辈子的,可这次,我算明白,如果再瞒下去,我可能会带着遗憾走完这悲哀的人生。所以不管会不会被你伤到遍体鳞伤,会不会狼狈得再也无法抬起头来看着你,我还是要跟你说!”
沈嫚身子一颤,好像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似得。
“伍先生……我……”
“我爱你!沈嫚!我已经爱了你三年了!从你第一次昏倒在我眼前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你的身子,跌进了我的心里。”
沈嫚眨眨眼,试着挣脱。
一挣扎,他又用了一分力道,把她紧紧圈在怀里。
沈嫚呆呆地看着天空。
怎么回事?她胸口怎么会湿了?他就算要流眼泪,也只是湿了她的肩头而已,怎么会湿了她胸口一大片?
“伍先生……”
“不要说话!不要回答我!不要伤害我!”
沈嫚拧着眉,“那我该说什么?”
“如果你回应不了我,那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这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沈嫚沉默了数秒,默默点点头,“好!”
“咳咳——咳咳——”伍亿拧着眉头,微微推开了她,深沉地看了她数秒后,扭头离去。
沈嫚伸手一摸胸口湿漉漉的地方,手一摊。
血?
他受伤了?伤口崩裂了?
他还把她抱得那么紧?他这是在拿整个生命抱着她吗?
沈嫚盯着双手的血液,手打着哆嗦,这些血液好像正慢慢渗透进她体内,和她融为了一体一样。
夏雨曦把魏权拉去角落里的时候,魏权见四下无人,脚一顿,手一用力。
走在前面的夏雨曦被他一把拽了回来,扑进他怀里。
魏权微笑着说,“你是不是也在迫不及待的想给沈嫚牵姻缘?”
夏雨曦冷冷地应,“这个节骨眼,只有沈嫚能够安抚得了我伍哥,我心疼的人,是我伍哥。”
“你!”魏权恼了一下,“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说些我爱听的话来?”
“我的甜言蜜语,可以把你抛入云端,可我就是不想说给你听。”
魏权噎了口气,“为什么这么抗拒我?”
夏雨曦冷着脸,撇头,“我对任何人,都一样。你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之一,没有任何差别待遇。”
“不!肯定有差别!我能感觉得到,你心里应该有我的位置!再说,像这样优秀的男人,是每个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人选,没道理,我会输给一个死人。”魏权捧起她脑袋,作势要吻她。
夏雨曦一把拦住,“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请对死者放尊重些!”
魏权一吐气。的确,这里是墓园,不能太放肆。“你就是有百般的借口推拒我!好不容易和你独处,还是不能一解相思之苦?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电话,等了多少天?”
夏雨曦撇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