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万蛊之国,苗疆,南疆及北疆先后都被陌殇宓妃等人给灭了,其实这期间转眼便又是三月稍纵即逝。
等东方腥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已然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
“漆老并不是内奸,他也没有背叛本门主。”许是怒到极至反而冷静了下来,东方腥一脸平静的看着东方云虎,那目光仿佛是要看进东方云虎的灵魂里面去。
他的这个嫡长子,他发妻唯一留在这个世上的儿子,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
每当东方腥以为他看懂了东方云虎的时候,他在他的面前却又表现出了另外一面,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儿子太会算计人心,哪怕就是他都被骗了过去。
“是,漆老对你一直都忠心耿耿,他怎么可能背叛你。”
“哈哈哈...好,真好,你真不愧是本门主的儿子,你够狠。”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本尊从来都不想做你的儿子,你让本尊感到很恶心。”曾经的东方云虎有多么的渴望得到东方腥给予他的父爱,在他历经一次次绝望之后,现在的他对东方腥就有多么的厌恶。
即便身为人子他不能亲手杀了东方腥,但他也绝对不会阻止别人杀他的机会,甚至他还会亲手将东方腥推到别人的刀口之下。
“这才是真正的你,这么多年还真是难为你在本门主的面前演戏,还演得那么逼真,甚至连本门主都被打了眼。”
东方云虎只是冷冷的看着东方腥,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他恨东方腥没错,可若东方腥能及早醒悟的话,他与他或许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你恨本门主。”
“恨。”
“因为你母亲。”
“不单单因为本尊的母亲,而你也不配提到本尊的母亲。”他的母亲何其的傻,什么青梅竹马的恋人,东方腥不过就是一个利用完她所有价值就将她无情丢弃的混蛋,亏得她临死那一刻,心心念念的还是东方腥。
在东方云虎的心里,他对父爱绝望,对于母爱却也是绝望的,他恨东方腥,又何尝不是恨着他母亲的,只是他对前者的恨太浓烈,以至于对后者就忽略了,“本尊恨你,也恨她。”
闻言,东方腥短暂的沉默了,看着面目狰狞的东方云虎他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哪怕他再怎么的无情,这一刻也不免想起了东方云虎的母亲。
似乎那个女人在他的记忆里存在得太过久远,以至于他都记不太清她的模样,而他似乎也不是曾经那个他,以往的初心早就被遗忘得干干净净。
“你恨本门主,也恨整个阴鬼门,你想除掉本门主,这一点本门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要跟温宓妃合作,难道你连家族都不想要了吗?”
说出这话仍不解气的东方腥,黑沉着脸又道:“三大秘地灭了阴鬼门,东方一族所有的人都死了,如今除了本门主之外,也就还有你跟云龙两个人,你告诉本门主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这就是你的目的?”
“你说错了。”
“什么?”
“东方云龙死了,本尊亲手杀的。”
“你...”
“怎么你心疼吗?”东方云虎漆黑的眸子里满是不屑跟嘲讽,他冷声道:“东方云龙的母亲陷害本尊的母亲,让得本尊的母亲背负那样的污名而死,更是让本尊的嫡出身份一直受到质疑,还有你加诸在本尊身上一切的苦难,哪一样少得了那个女人的手笔。”
东方腥沉默了,只因东方云虎的指责一点错都没有,“那个女人被你处决了,她死得倒是干净,只恨我离不开这个地方,否则你以为本尊会让她死得那么容易。”
“所以你就杀了云龙。”
“你心疼他。”东方云虎突然就笑了,他怒视着东方腥厉声道:“你越是心疼,本尊弄死他的时候就越是畅快,一切因果皆有报,他该死。”
人既然已经死了,东方腥还能说什么呢,难道他要杀了东方云虎?
不,固然东方腥自私自利,凡事都以自己为中心,但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也只剩下东方云虎这一个儿子,他还是不想断子绝孙的。
“漆老替你背了黑锅,哑夫是不是也死在你的手上?”
“是。”到了这个时候,东方云虎既然向东方腥摊了牌,那他所有的秘密也都不算是秘密了。
他将漆老设计成内奸,代替他成为东方腥的刀下亡魂之后,哑夫那个女人就开始注意到了他,那时三国交战已经越演越烈,东方云虎也是花费了很多心思才除掉的哑夫。
也亏得哑夫太过自负,也太相信她自己的能力,如果她发现问题的时候就向东方腥透了口风,那么东方云虎还不一定能杀了她。
但偏偏她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最终被东方云虎暗杀,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你一个接着一个除掉本门主身边的左右手,步步精心设计,单单就你那隐忍的性子,还真就是一个能成事的。”只可惜这个能成事的儿子,从来跟他就不是一条心的。
若问早知会有这样一天,东方腥会不会后悔曾经那样对待过他们母子,东方腥也只得摇头,世间之事就是如此,正如走过的人生,终究是不能回头的。
“本门主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跟温宓妃混在一起,做她内应的?”
“你就那么想知道?”
“是,本门主从来都不屑掩饰自己的目的。”
“虽然本尊恨你,恨不能杀了你,也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将阴鬼门给毁灭掉,但本尊是真没想过跟温宓妃合作,甚至是做她的内应。”
“那你又为什么做了?”
“多年来本尊在这片大陆替你做事,一次意外被温宓妃生擒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也不知呆了多长时间,那个时候本尊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
东方腥没有出声,也没有打断东方云虎的话,他只是安静的听着,看着东方云虎有些扭曲的神情,他的眸光竟然有瞬间的复杂难言。
“就在本尊最为绝望的时候,温宓妃出现了,她要跟本尊做一个交易。”
“以毁灭阴鬼门为条件,你答应了她?”
“是,本尊多年的隐忍不就是为了毁灭阴鬼门吗?既然她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那么本尊又有什么拒绝她的理由。”
“你知道本门主现在想做什么吗?”
“杀了本尊。”
“你说得没错,本门主现在恨不能食你的肉,饮你的血。”只要一想到他现在陷入的绝境都是由东方云虎一手造成的,东方腥就无比的抓狂,可偏偏他又诡异的很冷静。
“你叫本尊来的时候,本尊跟你摊牌的时候,本尊也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
“哼,你莫不是当真以为本门主不敢杀你。”
“你敢,你怎么可能不敢,在你的心里有什么是比权势,比你自己更重要的,本尊小的时候你就要杀本尊的,现在你更有理由杀了本尊,你觉得本尊怕你吗?”
阴鬼门总部已经灭了,一切就如同他跟宓妃约定好的那样,东方一族他想保住的那些人已经平安的离开,有太上长老护着,他的族人往后可以生活得很好,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他,东方云虎从来就没有想过,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下之后,东方腥还能留他一条命。
当然,他也不需要东方腥对他的怜悯,因果循环,纵使是死在东方腥的手里,他也不惧。
“你想激怒本门主?”
“呵呵...”东方云虎突然冷笑出声,他目露嘲讽怒视着东方腥,沉声道:“不如今日就试试,到底是你死在本尊的手里,还是本尊死在你的手里。”
“既然你......。”
没等东方腥放出狠话,突然一道清灵悦耳的声音就打断了他,“这片大陆上已经没你们什么事情,你带着东方云虎离开,但愿你们能遵守对本郡主的承诺,今日之事永不可再犯,否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好。”
“太上长老,你你怎么来了?”刚才那句话赫然就是宓妃说的,东方云虎看着接二连三出现在这里的人,整个人都有些傻眼了。
“老夫自然是来带你走的。”太上长老对现如今的局势虽有推算到一些,他却不知事情的发展会延伸成这样,但好在过程曲折了些,结局总算是好的。
阴鬼门灭了,东方一族却还能长长久久的留存于世,这已然是最好的结局。
但云虎这个傻孩子,他若不来,他是当真想要跟东方腥同归于尽?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随老夫离开便是。”话落,太上长老看都没看怔愣的东方腥一眼,他直接出手将东方云虎束缚住,而后冲宓妃点了点头,他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离开了。
直到最后,东方云虎也没能跟宓妃说上一句话,他只是知道当日他跟宓妃达成协议,宓妃果然没有骗他,而他当日的选择也最终没有让他后悔。
无论如何,东方一族最为纯粹的东西他保住了,倒也不枉他做的那些事,以及他所牺牲的一切。
“哈哈哈...”目送东方云虎被太上长老带走,东方腥终于控制不住仰头大笑出声,他笑得疯狂,也笑得眼泪横流。
是的,当东方云虎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摊牌,当他意识到一切问题都出在东方云虎的身上,东方腥就知道他什么也没有了,他丫的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了。
陌殇跟宓妃分散收拾处理万蛊之国,苗疆,南疆跟北疆的人固然不算很费事,却也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时至今时今日,距三国开战之日算起,至今已然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期间,先是东方腥不计代价也要得到的,藏在相府祠堂的东西被陌殇一把火给烧了,这是东方腥遭受的第一个挫折,紧接着光武大陆传来消息,阴鬼门总部被三大秘地给灭了,此乃东方腥遭受的第二个打击。
然而,即便发生的这些一再重创了东方腥,却也未曾将他逼入绝境。
哪怕三国交战,在没有万蛊之国等人出力的情况之下,琉璃国跟北狼国两大国在军事能力之上加起来也奈何不得金凤国,每每交手输赢参半,谁也讨不到便宜。
没有万蛊之国的人插手,金凤国又死守的前提之下,琉璃跟北狼两国根本就攻不破金凤国的城池,想要一举踏破金凤国谈何容易。
饶是如此,东方腥在三国交战的情况之下,阴鬼门总部的覆灭也未曾使他失去理智或是发疯发狂,他先是制止万蛊之国等人的出手,三国大战就成了持久战。
而后一心想要报复的他再也不顾忌什么规则不规则的,随着万蛊之国等人的出手,金凤国在面对琉璃,北狼两国的进攻那是节节败退,城池失守一座又一座。
那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倘若东方腥没有那么托大,不是想着猫戏老鼠的想要玩死金凤国,那么琉璃跟北狼两国大军有可能已经直逼星殒城。
他想夺得浩瀚大陆,那是指日可待。
但是,东方腥的重心压根没有放在针对金凤国的战事之上,在他看来有阴鬼门全力配合的万蛊之国,再有他亲自任命的将领,没道理连区区一个金凤国都拿不下。
孰不知,还就是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宓妃跟陌殇联合了东陵靖跟紫晶宫和云雾仙山的四位执法长老一起,悄无声息的成功捣毁了东方腥手里最大的一张底牌。
以万蛊为引,数以万计童男童女鲜血为阵,东方腥自身精血而布下的罗刹血月大阵,才是东方腥不惧陌殇宓妃,甚至是不惧三大秘地掌权人的终极王牌。
一旦罗刹血月大阵成型,那么任何外力都无法摧毁这个大阵,而被此大阵血光所笼罩的地方都将化作人间地狱,遍地鲜血,再无任何的生灵。
换句话说,等到东方腥催动此大阵之时,也就是他要跟这片大陆上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时候。
这个疯子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活着,他就连死也要拉着所有人给他陪葬。
值得庆幸的是东方云虎意外发现罗刹血月大阵的时候,东方腥才刚着手布这个大阵不久,虽然大阵已经初具规模,但还不到最终成型的时候。
因此,若有精通阵法的人出手,还是有机会阻止这个大阵成型的。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宓妃跟陌殇都惊呆了,与此同时后背不禁蹿起一股寒意,只叹道东方腥真是一个疯子。
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接受失败的人,若他占据的琉璃国,北狼国可以一举打下金凤国,让他一统浩瀚大陆,那么他就在这片大陆上建立属于他的亲王国。
如若最后的结果是金凤国胜了,琉璃跟北狼国败了,那么他就会催动罗刹血月大阵,拉着这片大陆上所有的生灵给他陪葬。
阵法一旦开启,那么别说陌殇跟宓妃阻止不了要搭进去,就是三大秘地的人来了也只能束手无策,除了远远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因巫蛊之术而无比强盛的阴鬼门,这罗刹血月大阵就是他们传承中最高级的存在,也是唯有历代掌门人才有资格知晓的存在。
曾经阴鬼门在光武大陆引发众怒,被整个光武大陆的势力围攻,最后还引得三大秘地向其出手,究其根本可不就是这罗刹血月大阵给害的。
宓妃等人破阵的同时,为了不引起东方腥的注意,他们的身影不得不频繁的出现在战场上,只有这样才不会逼急了东方腥,他们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是以,宓妃出现在寒王对战琉璃国的战场上,陌殇则是出现在楚宣王对战北狼国的战场上,那些跟随他们身边的人也分别出现在这两个战场上,敌我双方交战,总是胜胜负负,负负胜胜,谁都没有将谁逼得太狠。
按理说陌殇跟宓妃出现后,这样的战局明显就是有问题的,可东方腥在东方云虎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竟然大意的没有察觉到有异。
等到东方腥意识到有问题再想细查之时,又是近三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宓妃等人不但稳定了战局,也成功解除了罗刹血月大阵对浩瀚大陆的威胁。
盛怒之下的东方腥疯狂的催动罗刹血月大阵,这才发现他跟罗刹血月大阵之间的联系断了,至此,他方知晓他似乎输得一败涂地。
也就是此时,东方云虎向他摊了牌......
“枉本门主自诩走过的每一步都算计到了,却不料最终败在你个黄毛丫头的手里。”
“那是你做人太失败。”宓妃冷眼看着东方腥,要是他不曾让东方云虎对他失望以绝望,或许今日就又是另外一番格局了。
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以东方腥的脾性他也不可能对他的儿女好。
这个为了自己活命什么都可以牺牲利用的男人,他活该落得如此结局。
“本门主的确很失败。”
“你是不是很后悔没在你那些儿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他们,那样他们也就不拖你后腿了。”
东方腥:“......”
眼见东方腥被宓妃一句话堵得险些吐血,东陵靖就扭头对宓妃说道:“宓妃丫头还是别跟他闲话家常了,有些事情还是早做决断的妥当。”
正如眼前这人,他每多活一秒都是一种潜在的危险,还是死透了妥当。
“本门主不屑与你们一战,成王败寇,这一次本门主认栽。”
宓妃囧囧的看向陌殇,眨巴眨巴大眼睛好似在问:他这什么意思。
陌殇嘴角微抽的回应宓妃:不知道。
这厢两人刚刚你问我答完,就听东陵靖大喊一声道:“我靠,你就这么死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可没等东陵靖扑过去阻止东方腥,东方腥就狠戾的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哪怕就是死,他也是死在自己的手里,谁也没有赢过他。
“妈的,这老混蛋,三大秘地里面那些内奸都是这混蛋搞出来的,他就这么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老子可不可以鞭尸。”
宓妃:“......”
“咳咳...爷爷,人都已经死了,鞭尸就算了吧!”
“那什么东陵师伯再亲自检查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死了。”
“......”东陵靖瞪大双眼看着宓妃,仿佛她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宓妃对上他的眼神无辜的摸了摸鼻子,粉唇微撇道:“东方腥那么狡猾的一个人,万一他是假死呢?要是只有我跟熙然堵住他,搞不好他还来个拼死一战,可眼下我们一群人围住他,不想被虐死的他,选择自杀就高明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有道理。”
经东陵靖查看过后,东方腥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他的整个天灵盖都碎了,任凭东方一族的巫蛊之术再怎么厉害,他也不能起死回生。
虽说东方腥死了,属于东方腥的所有势力也都瓦解了,琉璃国的皇帝跟北狼国的皇帝都不再是傀儡,他们又重新掌握了皇权。
然,眼瞅着金凤国将士们的士气越来越高,两国不愿就此战败,他们结成联盟誓要跟金凤国一战到底。
琉璃国跟北狼国已经没有退路,哪怕他们所剩的军力已经不多,这一场三国大战也足足持续了五个月有余。
第二年,三月初,由寒王和楚宣王率领的金凤国大军分别攻破琉璃国的国都镜离,跟北狼国的国都诸天,至此,琉璃国跟北狼国灭。
金凤国史书记载,从这一日开始,浩瀚大陆继新月皇朝覆灭之后,再一次实现天下一统。
四月,浩瀚大陆之上所有的战事都已经平息,三单是三大秘地的人在战后返回了光武大陆,就是鬼域殿的人也都被陌殇赶了回去。
赫连子衍找借口说他的历练还没有完成,甭管陌殇如何嫌弃,他愣是打定主意就是不走,再加上楚宣王夫妇护着他,也是气得陌殇咬牙。
不过别看陌殇嫌弃赫连子衍嫌弃得要死,但在陌殇的心里别提多在意赫连子衍这个表兄了。
天下一统之后,作为皇帝的宣帝就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了,哪怕他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也大感时间不够用,恨不能多出几个分身,好让他把堆积的事情有条不紊的处理妥当。
为此,宣帝广纳人才,接连下达了好几道旨意,话说只要你有能力,那么不论你是琉璃国的人也好,北狼国的人也罢,只要通过测试便可以为官。
随着这几道圣旨的下达,琉璃国跟北狼国的民心总算是被安抚,他们也渐渐接受了宣帝这个帝王,将自己当成了金凤国的子民。
战后,朝中的事情由宣帝跟百官负责,琉璃国跟北狼国的军事分布则由寒王负责,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一统之后的金凤国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都平稳下来。
战火硝烟过后,黎民百姓又过了平淡欢乐的生活。
......
星殒城·楚宣王府
“奴婢给王爷请安。”
“起吧,王妃一直在库房里面?”三国之战打响之后,楚宣王也就跟楚宣王妃分开,仗打了多长时间,他们夫妻就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那段日子楚宣王最为挂念的就是楚宣王妃。
好不容易战事结束,楚宣王果断就把善后工作全丢给了陌殇去负责,他自己则是赶回璃城,没曾想璃城被楚宣王妃打理得很好,于是夫妻两人就决定搬到星殒城楚宣王府,至少得住到陌殇跟宓妃把婚给成了。
虽说两个孩子已经定了亲,这婚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儿子没把儿媳妇娶回家,那心里不总觉得不踏实么,为此楚宣王妃可没少折腾楚宣王。
“回王爷的话,王妃已经在库房呆了近两个时辰了,也不让奴婢帮忙。”说到这里婢女虹湘也是很无奈,她可是直接被王妃给赶出来的。
“眼瞅着就快到午时了,你去准备午膳,本王进去看看。”
“是,王爷。”
虹湘退下后,楚宣王一掀锦袍就走了进去,只见身着一袭翠绿长裙的楚宣王妃将库房里大大小小的箱子都给打开了,里面除了最常见的金银玉器,珠宝首饰之外,还有就是一些古玩字画,以及一些如今很少能见到的精致摆件。
“芸儿。”
“咦,夫君什么时候回来的?”早朝的时候楚宣王就进了宫,他是被忙晕了头的宣帝给抓了壮丁,每天都还挺忙的。
“你的所有心思都在这些物件儿上了,哪里还能注意到为夫。”听听楚宣王这语气,那妥妥是带着醋意呀,那幽怨的表情更是逗得楚宣王妃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夫君你至于么?”
“至于。”
“夫君,我们就熙然一个儿子,宓妃又是他最爱的女子,为了表现出咱们对宓妃这个儿媳妇的喜爱跟看重,聘礼可得给得足足的,重重的。”
“嗯,这事儿芸儿看着安排就行,要是库房里这些东西不够,梨花小筑的库房里还有......”
没等楚宣王把话说完,楚宣王妃面上一喜就惊呼出声,还很形象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道:“夫君不说我都忘了咱们以前还在梨花小筑的库房里收藏了不少的好东西,行行行,等回头我仔细去挑捡挑捡,看看哪些合适做聘礼,这都得提前给张罗出来。”
“虽说咱们王府库房里的东西多,数也数不过来,可有好些都不合适拿来做聘礼,这都要怪我,如果我能陪着熙然长大,一年一年的给他准备好聘礼,也不至于现在临到头了才来筹备这些。”
楚宣王妃这辈子不觉得自己亏欠了其他人,但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陌殇。
一听楚宣王妃这话,刚才还心有不满,觉得楚宣王妃忽略了他的楚宣王还敢说什么,他可不想把自家媳妇给惹毛了。
左右不过他就再忍忍,忍到儿子成了亲,他们夫妻就能关起门来过他们自己的日子。
“咳咳...咱们亏欠孩子的,如今再自责也是补不回来了,但这往后的日子里只要咱们多疼儿媳妇,不插手他们小夫妻间的任何事情,这就是对熙然最好的补偿,熙然也会感谢你的。”
楚宣王妃囧囧的瞪了楚宣王一眼,没好气的直翻白眼道:“你别说得我好像是个恶婆婆一样,总不能我就错了一次,你们父子还得记恨我一辈子。”
“......”楚宣王摸了摸鼻子,果断选择了闭嘴。
“也不知道熙然跟宓妃大婚的时候,爹娘跟大哥大嫂他们会不会来,但不管他们能不能来,他们给熙然准备娶亲的聘礼却都已经送到了璃城,等回头我再整理整理,保管咱们儿子送去相府的聘礼是这大陆上的头一份。”
“从璃城运东西过来这件事交给为夫来办,孩子的事情不能全让芸儿操心了,还不得留点给我这个父亲帮把手。”
“爹娘跟大哥大嫂准备的东西很多,也很齐全,我寻思着要不先全都送过来收到梨花小筑,咱们从中挑选一些最好的出来做聘礼?”
“芸儿做主就好,左右给多少聘礼也就是一个形式,咱们夫妻没有多的孩子,那些东西即便没有当成聘礼送出去,将来也都是两个孩子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不是想让孩子娶亲时风风光光的吗?”
“凡事过犹不及,芸儿你得掌握好分寸,相府虽说底蕴深厚,宓妃又是兆元夫妻的掌上明珠,女儿出嫁的嫁妆肯定少不了,但光是你要准备的,韩国公府那边要准备的,再加上你爹娘兄嫂那边送来的,这数量可就太庞大了,你让相府怎么出嫁妆。”
“我不在意宓妃带多少嫁妆过来呀!”
“我的好芸儿你犯傻了不是,假如你跟温夫人的位置换一换,换成你嫁闺女,男方给的聘礼多,你要给女儿的嫁妆少了,你的脸上好看?你又让外面的人怎么看待宓妃?”虽说楚宣王是个大老爷们儿,但难得这个时候他心还挺细的,“你要知道人言可畏,就算咱们心里没有贬低宓妃的想法,但架不住别人心里要那么想,你是不是要顾忌注意着些?”
“对对对,我还真是傻了。”
“你就是太着急,这才犯了糊涂。”
“那依夫君的意思,咱们准备多少聘礼合适?”
“这件事情先不着急,到底是熙然娶妻,咱们得先问问他的意思,再来就是针对聘礼这事儿,咱们若能去相府跟兆元夫妇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会更好。”在楚宣王看来,他跟楚宣王妃所有的东西,将来都是要由陌殇跟宓妃继承的,那么陌殇娶亲之时抬多少聘礼出去,这掌握好一个度就行。
另外,以他对温老爹的了解,宓妃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他们夫妻在给嫁妆这个问题上,绝对是只会多给,不可能少给。
遂,在这件事情上最好是两家提前商量妥当了,不然闹出笑话,或是整出矛盾就不好看了。
“我们儿子你还不了解,他自己名下有不少的产业,保不准他自己还会出一大部分的聘礼,你不得先问问他的意思?”
听完楚宣王的分析,楚宣王妃有些傻眼了,敢情她忙活了半点都没忙到关键点上。
罢了罢了,这事儿急不得,容她再想想才行。
“别苦着一张脸了,还有二十天就过年了,算算日子熙然跟阿寒也快要回来了,等孩子回来你问问他的意思再做决定。”
这还是天下一统之后过的第一个年,眼看着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面发展,楚宣王心中亦是欢喜的。
“也是,从熙然跟宓妃定亲到现在,一晃就是两年多,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怕再多等三五几个月。”当初两孩子定亲的时候,陌殇可是亲口答应要等宓妃年满十八才迎娶她过门的,说来还真是楚宣王妃心急了。
原本他们定亲后的近三年时间,陌殇是打算让宓妃多陪陪父母,也省得温老爹跟温夫人心中遗憾,没曾想一场天下大战终究是没能让宓妃常伴他们左右。
好在战事结事后,陌殇就劝着宓妃回了相府,还别说陌殇的这一举动让得本还不待见他的温老爹,立马对他这个女婿哪哪儿都满意了。
“等熙然回来,就趁着除夕之前吧,咱们一家三口先到相府走一趟,一是商议商议两个孩子的婚期,把这事落定下来,二是面对面好说话,咱们是要结儿女亲家的人,不玩那些个心机城府,就事论事的商议一下聘礼跟嫁妆的事情,看看怎么做我们面上有光,他们面上也有光,总之一切都要以两个孩子的幸福为前提。”
“好,这事儿夫君说得有理,我听夫君的。”
“待把婚期敲定之后,该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让天下人都高兴高兴。”
“可不,咱们王府多少年没有办过喜事了,只要一想到我可以亲自操办咱儿子的婚事,我就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熙然大婚是大事,芸儿你也没有具体的操办过,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是多去韩国公府问问岳父岳母或是嫂嫂她们。”纵使赫连迎夫妇才是楚宣王的‘真’岳父岳母,但在楚宣王的心里,他对老韩国公夫妇也是同样敬重的。
且不说他,就是楚宣王妃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再次回到星殒城的她,重回韩国公府那一天就简短的说了一下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她已然知晓她身世的事。
在老韩国公夫妇的心里,楚宣王妃就是他们的女儿,若不是楚宣王妃主动提起,他们夫妻甚至都快忘了楚宣王妃其实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这件事。
不过有些秘密不管过了多长时间,总有秘密不是秘密的那一天,关于她的身世由楚宣王妃自己说出来,总是要比陌殇跟宓妃大婚当天,赫连迎夫妇突然出现,大家猛地碰上面要好许多。
无论楚宣王妃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只要楚宣王妃仍旧孝顺老韩国公夫妇就好,已然上了年纪的他们,说真的又还能活多少年?
“嗯,夫君都这么说了,我这心里也有数了。”
“肚子饿了没?”
“啊?”
难得看到楚宣王妃犯傻的样子,楚宣王心情大好的轻笑出声,他道:“为夫吩咐虹湘准备了午膳,不知王妃赏不赏脸陪为夫共用午膳?”
“正好本王妃肚子饿了,那就便宜你了。”
夫妻两人笑闹着离开库房,偌大库房里堆积的那些金银珠宝愣是就那么丢在那里,谁也没放在心上。
楚宣王府是什么地方,别说偷东西的毛贼进不来,就是身手极好的暗卫什么的,只要潜进了王府,那是分分钟就会暴露的好伐!
......
相府·碧落阁
“小姐,大少夫人来了。”
“请进来吧!”
南宁县主体内被她封印住的噬魂蛊,宓妃出发去战场的时候也没能想到彻底解决的办法,好在当初她跟大家一起破解东方腥布下那罗杀血月大阵的时候得到了一些启发跟灵感。
天下一统之后,宓妃在被陌殇赶回星殒城,她知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让得爹娘为她操了很多心,她的心中也很是愧疚,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陪伴他们。
直到半个月后,她交待一声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药房里面,说什么也要把南宁县主体内的噬魂蛊给弄出来,不然她担心温老爹跟温夫人会一直抱不上孙子。
宓妃这话一出,温老爹跟温夫人哪里还敢阻止她呀,只叮嘱她别累着,只要对南宁县主的健康没有影响,那多等一些时日也没什么。
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经过宓妃的反复试验,她总算将那噬魂蛊给弄了出来。
当然,宓妃对那噬魂蛊还挺感兴趣的,就一直养着它,倒也没弄死它。
“大嫂这是没睡好?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懒洋洋躺在花园里晒太阳的宓妃看到南宁县主进来,黛眉微拧的出声道。
“妃儿别担心,我就是有些不舒服。”
“过来坐下,我给你诊脉看看。”
“也好。”虽然宓妃从来都不缺衣服穿,但这些日子南宁县主还是亲手给宓妃做了几套衣服,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的一点心意。
宓妃微凉的指尖搭在南宁县主的手腕上,刚开始她的脸色还很严肃,但一会儿之后她就笑了,看得坐在她对面的南宁县主心慌慌的,整个人都拘紧起来。
“大嫂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呃...”被问及这事儿,南宁县主先是脸一红,接着就小声道:“一年多前我的月事就变得不太准,不是提前就是延后,这个月身上没来我也没太放在心上,难道是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放轻松,别紧张。”
“妃儿你就实话告诉我吧,你这样我更紧张。”
“是喜事。”
“什么喜事?”
“大嫂你怀孕了。”
“啊?”
“啊什么啊,你是高兴傻了。”宓妃看着南宁县主蠢萌蠢萌的模样也是觉得好笑,“孩子才一个多月,你也太不注意休息了,我得开些药给你好好调理一下,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些。”
南宁县主久久都没回过神来,她一直盼着能有一个温绍轩的孩子,可她就是迟迟都怀不上,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眼下幸福来得太突然,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双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南宁县主双眼含泪的看着宓妃激动的道:“只要是对宝宝好的,妃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保证乖乖听话。”
“放轻松,不要紧张,你都要做娘了,可不能把宝宝给吓到了。”
“嗯嗯。”这个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南宁县主知道自己身体不太好,也就极力缓解自己紧崩的情绪,生怕弄出个好歹来。
眼见南宁县主还知道如何缓解自己的情绪,宓妃写下几张给南宁县主调养身体的药方,吩咐白梅送到府医那里,让府医按时煎好药送到紫竹院给南宁县主喝,平日里请脉的任务也一同交给府医。
“丹珍,大嫂有孕是喜事,你去观月楼回禀我娘,让她也高兴高兴,咱们相府很快就要添新丁了。”
“是,小姐。”
“妃儿,宝宝月份还小,不用......”
南宁县主心里担忧的没等她说完宓妃心里就明白了,只笑着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大嫂且放心,你肚子里的可是我大哥的第一个孩子,更是我们相府的嫡长孙,我这做姑姑的怎么着也得让他健健康康的出生。”
“嗯。”得了宓妃的保证南宁县主那颗提起的心算是落了地,也就有了心情说别的,“这件披风的红狐狸毛是夫君费了些功夫才猎的,我将它做成了斗蓬,一会儿妃儿试试看合不合身,要是哪里不合身我再给改改。”
“我不缺穿的,难得大哥猎到这么好的红狐狸皮,大嫂应该给自己做才是。”
“妃儿穿红色可好看,若是白色的我可不会给你,我会自己留着。”
因着噬魂蛊跟双生咒之事,宓妃一直都知道南宁县主想方设法的想要补偿她,为了全她这份心意,宓妃也是不好开口说什么,对于她对她的好只能全盘接收。
现如今南宁县主刚怀上孩子,宓妃对她的情绪就更是注重了,万万不能让她有丝毫的不如意,便也笑着对南宁县主说她极喜欢这件斗篷。
“那我试试。”
“大少夫人可得仔细自己的肚子,奴婢来帮小姐试斗篷就好。”
“好。”南宁县主刚要起身就被冰彤给阻止了,她从嘉儿的手里接过斗篷给宓妃披上,那鲜艳如血的颜色果然衬得宓妃肤白如雪,面若桃花。
“大少夫人的眼光可真好,越是鲜艳的颜色就越是衬小姐的皮肤。”
“那也,你也不瞧瞧我大嫂多疼我。”斗篷做得刚刚好,宓妃穿上很合身,倒也没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虽说宝宝月份尚小还没有早孕反应,但小家伙估计也挺折腾大嫂的,不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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