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犯傻了,赶紧把人交给江老太爷。”
柴宁瞧着柴老爷,视线莫测。
他的视线让柴老爷心慌,直接就别过脸去,冷冷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把江姑娘抬出来?!你是想让柴家也被名声所累,不得安宁吗?”
柴宁扯了一下唇角,心中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他想留下江梦琪,便不能独自住在外面,只有搬回柴家,才有可能,可搬回柴家,就意味着妥协,对父母的妥协,和在柴静之事上的妥协。
妥协?
他不愿,也不肯。
可真的要让他们把梦琪带走吗?
江老爷子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将小姐抬出来!?”
“是!”几个婆子丫鬟得了令,便要往内冲。
柴宁喝道:“且慢,你们想干什么?”
江老爷子冷冷道:“我带自己的孙女回自己的家,难道也要和你交代不成?”
柴老爷也立即让人拉住柴宁,柴宁是文弱公子,被几个护院拦着竟然使不出分毫力气来,眼见那些婆子把江梦琪拉了过来就要带走,自己却无计可施。
江老爷子道:“这段日子,就劳烦宁儿你照顾她了,她总是嫁了人的,以后还是请你不要过度关心,你自己不顾及名声,我江家还要脸——”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一道清脆悦耳的女音道:“真的只是为了脸面吗?”
江老爷子和柴老爷面色都是一变,彩云已经带着上前,两下便将抓着柴宁的那几人打倒,将他解救,“你没事吧?”
柴宁摇了摇头,“没事。”
江老爷子和柴老爷忙冲着慢慢前来的蓝漓躬身行礼:“王妃……”
“你们在做什么?”蓝漓问道。
江老爷子低声道:“我们……老朽……老朽只是想带梦琪回家养伤,毕竟柴公子和梦琪他们……若是长久的在一起,怕是有累名声……”
蓝漓淡淡瞥了江老爷子一眼,分明是什么都没说的,却让江老爷子浑身一紧,身子弓的更低了。
“你放任邹氏等人欺辱梦琪之时,怎不说名声?”
“那是老朽不知道……”
“同住一个屋檐下,江家也并不大,你真的会不知道?事到如今,又何苦如此。”
江老爷子脸色微变,“老朽不懂王妃在说什么。”
蓝漓也不恼,只道:“江梦琪我要接走,你死了这条心吧。”
江老爷子冷硬着声音道:“王妃,恕我直言,梦琪怎么说也是我的孙女儿,我带走她名正言顺,王妃便是身份娇贵,也是管不了我的家务事的。”
“是吗?”蓝漓慢慢看向他,“她是我的表妹,我如何管不得?”
江老爷子噎了噎,艰涩的道:“不论如何,梦琪是陆家人送回江府修养的,王妃若执意将她带走,让老朽如何和陆家交代?”
“是吗?”蓝漓冷道:“去将表小姐扶过来。”
“是。”彩云带着两个丫鬟上前扶持江梦琪。
彩云觉得可笑,这个老爷子,竟然敢拿陆家人压小姐吗?且不说陆家并不重视江梦琪,就算真的把她当个宝,小姐也不会惧怕任何人。
“王妃!”江老爷子的脸色也是陡然变了,“王妃这是要以权压人吗?”
闻言,蓝漓笑了,对付这样唯利是图,有用时当宝无用时弃如敝屣的人,最好的打击办法,就是打破他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让他彻底跌入尘埃从此无法翻身。
蓝漓看向彩云。
彩云将一张纸伸到了江老爷子面前。
江老爷子只粗略扫了一眼,面色大变,“这……”那分明是城北一座庄子的地契,他买下之后藏的十分隐秘,怎么会……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蓝漓慢慢道:“你的好儿媳邹氏,早就把你的那些私房钱全都洗劫一空了。”
江老爷子脚下踉跄,神色震惊,“不可能,怎么会——”
彩云冷笑道:“王妃原来沉默不言,是念着姑太太还在江家,不想让江家太难看而已,不过如今看来,江老爷子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啊。”
江老爷子脸色青白,那些产业……那些产业可是他江家的家底,他的命根子啊,如今听彩云这意思,竟是都到了王妃的手中,这……岂不是江家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吗?
“王妃……老朽方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王妃原谅——”江老太爷慌忙道:“老朽很感激王妃为老朽拦下邹氏,梦琪王妃也可以带走,毕竟王妃身边有神医,对梦琪的身子也更为有利,可那些庄子和地产地契,都是老朽一生所存,是老朽的私产,和节度使大人没有半分干系,还请王妃高抬贵手,还给老朽……”
“是不是有干系,要等王爷查清所有,才会定论,如今你说这些为时尚早。”蓝漓淡淡道:“至于陆家那里,自有我去交代,至于你,就不必担心了。”
语罢,蓝漓带着彩云江梦琪,身后战狂护航,上了马车,很快离去。
江老爷子的呼喊没有人去回应,半晌之后,在江家下人的扶持下上了马车离开,一瞬间背影佝偻,好像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柴宁站在别业的门前,神色清冷的看着柴老爷。
柴老爷面色怪异,别过脸不去看他,索性要拂袖而去。
“父亲。”
柴宁的声音传来,柴老爷闻声回头,却见柴宁双膝跪地,柴老爷面色微变,“你……你这是做什么?”
柴宁看着这个从小养育自己长大的人。
“都说商人重利,我一直不以为然,甚至父亲在母亲死后一年另娶继母进门,我也告诉自己父亲只是畏惧一室清冷,孤单寂寞,并不是为了继母族中可以支持父亲在西川生意上的发展;江老太爷喜欢梦琪,父亲便默许定下了我和梦琪的婚事,可在江家二房力压大房的时候,您要取消婚约,我也告诉自己是因为继母说过,安静端丽的女子更适合做妻子,你们只是不喜欢梦琪的性情……诸如此类,不胜凡举,我都在自我安慰,蒙着眼睛不愿相信——可就在方才,父亲让我明白了,什么亲情友爱,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照样一文不值……这不是我想要的家,面对着这样冷漠的家人,我连一天都待不下去。”
也在那一刻,他的心忽然就冷了。
柴宁心中信念坚定,重重对着柴老爷扣了三个响头,额头青紫带着脏污,他抬头,慢慢道:“往后,就请爹爹好自为之吧。”
柴老爷面色僵硬,咬牙道:“你——好好好!”父子天性,他又岂会不明白才柴宁的心思,他看着柴宁眸中的坚定,艰难的道:“随便你。”
然后拂袖而去,没有回头。
柴宁跪在地上目送父亲离去,很久,直到柴老爷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也没有起身。
暗处,彩云看着柴宁,眼神晶亮带着华彩,忽然,她的神色变得有些迷茫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规律了,她下意识的按住胸口,想要阻止那些不规律,却发觉没用,连指尖都有些轻颤。
她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暗暗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彩云忽然转过身子,奔了出去,不远处是护城河,她站在护城河边,月色映人,她看到护城河中自己的样子,眉眼娇俏,隐含春色……
她再次皱起眉头,双手握住自己发热的脸颊,用力的拍了两下,不不不,她喜欢的明明是……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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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是心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