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一本正经戴好,躺回蓝漓身边。
“你想问什么?”
“你觉不觉得今夜……梅弈宁来的有点快了?”
“什么意思?”
蓝漓慢慢道:“我刚才问过陆泛舟了,他一听说刺客的事情立即从户部赶回才能陆府门前遇到我们,梅府比户部距离城门要远,但梅弈宁却去的那么快,不太应该……”
“你如今倒是越发的敏锐了。”白月笙轻笑一声,道:“两个可能,一是他有事要出城正巧碰上,二是他早就知道梅若华会出事。”
“虽然北狄使团入京之后宵禁解除,但梅弈宁在朝中并无实权,翰林院的职位只是虚职,怎么也没有半夜要出城的道理,那么……”蓝漓看向白月笙,“他知道梅若华会出事?刺客之事,是他们贼喊捉贼咯?”
“嗯……”白月笙轻轻点头,“如果真是刺客,既能伤的了梅若华,为何不在兵器之上喂毒?”
“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若华虽然自小养在闺中,但智计无双,并非寻常女子可以比拟,她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就怕……”白月笙垂下眼眸,三哥,这次必定要下定决心了。
*
沁阳王府芙蓉阁
白月辰看着玉海棠,脸上的温润慢慢消失,只带着一种冷漠的像是在看陌生人的表情。
“我的警告,看来你根本没放在心里。”
玉海棠冷冷道:“表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过,楚家的家仇我会报,你不要牵累无辜的人,为何还要派人夜探灵台寺刺杀梅若华?”
玉海棠一怔,略感意外,眼眸也比往常更冷,“我如果说我没有,表哥必定也不会相信我,是不是?”
白月辰转过身子,声音极淡:“你去卞南吧。”说罢,也不等玉海棠再说什么,拂袖离去。
他走后,玉海棠站在芙蓉阁的窗前很久都没有动弹,静默的像是个雕塑,半个时辰后,在润福管家无声的催促下,玉海棠坐上了南下卞南的马车。
送走玉海棠,润福前去书房向白月辰回话。
“主子,楚小姐走了。”
白月辰握着书本的手蜷了蜷,“她可说了什么?”
“回主子,一句话也没说,脸上冷冰冰的,和平时的时候是一样的,就是……”润福胖乎乎的脸上露出几分迟疑,慢慢道:“就是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感觉……就像那日王爷回府,她在芙蓉阁抚琴的那种感觉……主子,您是不是太武断了些……”查都不用查,就算到了玉海棠的身上,不是武断又是什么?
白月辰的手握紧,早已无心再看,索性直接放到了书案之上,“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她复仇的心思太过沉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如今京中形势复杂,沁阳王府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将她先送出去,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接她回来。”
润福似懂非懂,“所以……主子觉得那灵台寺刺杀之事,并非楚姑娘所为?”
白月辰却没说话,静静看着桌面上的书册,实则心思早已不知飘到何处去了,须臾,低声吩咐,“备一份礼送去梅府,问候一下梅小姐。”
第二日,太后亲自驾临梅府。
大婚在即,梅若华却又受了伤,本不适宜再举行婚礼,但大周更改婚期则视为不吉利,所以大婚的事情还是紧锣密鼓准备着。
太后到了梅若华的雅阁,梅弈宁正从里面出来,太后问:“若华情况怎样了?”
梅弈宁躬身,“回太后,伤势并不严重,但是因为若华本身身子弱,所以还下不了床。”
太后神色一冷,“你干的好事!”
梅弈宁脸上一僵,目送太后离去。
太后进了雅阁看望梅若华,很快便出来,去了靖国公院内。
靖国公自从瘟疫的事情之后重伤卧床,如今还没怎么好利索,就要为女儿送嫁,嫁的人还是沁阳王白月辰,心中早就不满又气愤,“事到如今,是没办法了,但阿雪已经折在了那个女人手中,若华是怎么也不能再出事!”
“白月辰的性子,哀家还算了解几分,他么……性子温和仁慈,绝不会牵连任何无辜的人,自然也不会容许那个女人对若华做出任何事情。”
“你知道了什么?”靖国公蹙眉。
太后慢慢道:“沁阳王府的探子传来的消息,说白月辰将楚弯月送出了城,要往卞南不知是何处,哀家已经派人跟了上去……”
“不可!”靖国公面色微变,“她手中有遗诏,一旦公开,那是要出大乱子的!”
太后冷笑,“朝中局势早已稳固,就算她拿出遗诏,以白月辰如今的状态,也无力回天。”
“可……还有华阳王……”
“他不会。”太后自信道:“因为白月辰不想。”
说来也是可笑,天家本无情,却出了这么一对情谊深厚的兄弟,太后虽然对他们这种情义嗤之以鼻,但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这种情义还是很有用的,比如制衡,比如约束。
靖国公神色微沉,“那好,就按太后说的办。”
……
秋色深浓,树叶片片落下,一辆马车奔行在京郊官道上,马车周围还跟着一队护卫。
车夫道:“休息一会儿吧。”
护卫首领摇头:“不行,主子吩咐了,要马不停蹄的赶往卞南,不得休息。”
“您瞧……”车夫看了马儿一眼,“一整夜奔波,连马儿都颠的七荤八素,别说是车里的人了,这再颠下去,都是要出事的,只休息一会儿,换马再走?”
护卫皱眉思忖了一下,“那好吧,休息半个时辰。”
车夫忙道谢,点头之际却被一只飞箭扎到了喉咙上,瞪大眼睛,掉下了马车。
“什么人?!”
无数黑衣人从树上跳下了来,不由分说朝着那些护卫便是一顿乱砍,护卫舟车劳顿,反应不及,很快全被黑衣人砍落马下。这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检查所有护卫伤口,见有气的再补上两刀。
黑衣人的头领站在马车前,“出来吧。”
马车内却没有声音,黑衣人冷哼一声,手起刀落,马车裂成了两半,马车内却早已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
红袖大长公主轻靠在贵妃榻上假寐。
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男子大步而来,停在了外间,宋嬷嬷上前问:“得手了?”
“是,已经秘密安排在京中北城弯子的一个小院子里,十分隐秘,没人发现。”
“好,你下去吧。”
男子离开之后,内室传来窸窣的响动,“小盈。”
“主子。”宋嬷嬷忙走了进去,将薄毯给红袖公主拉的高了一些,“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是不是外面的声音太大吵着你了?”
“办好了?”
宋嬷嬷低头:“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安置好了。”
“给本宫传话过去,叫她收敛自己的手脚,安生一些,再弄出别的事情来,本宫可不会再为她善后。”
“是,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