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就那么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头都没回。
云德的后事还是要抓紧时间赶紧办的,只是家里早就没什么钱了,别说是风光大办了,就是买个棺材都成了困难。
云富贵一言不发地扶着尚未恢复清明的刘氏回了屋,云盈和吴氏在院子里相顾无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连声喊着“苦命的儿啊!”
房间里,云富贵从一个上了锁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那小匣子也上了锁,他似乎老了许多,拿着钥匙找了半天都没能顺利插进锁眼儿里。
费了好半天劲,只听咔嚓一声,锁开了。
云富贵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小匣子,里面只放着一个东西,还用红布包了好几层。
“老婆子,当初你就说该把它给当了,我没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来,还是我自己要去做这件事了啊!”
他自嘲笑着,将东西拿了出来,那红布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枚十分精致的黄玉玉佩,光是看色泽和做工就知道,这玉绝对不便宜。
安顿好了刘氏,云富贵将玉佩揣进怀里,一言不发地出门了。
却说周氏从云家出来之后,先去水塘边将脸上的血污洗干净,又把头发认认真真地梳理好,衣裳虽然脏乱了,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再回去换衣裳了,就着水面照了照自己,她才朝着村口走去。
云家不留她,丈夫不管她,没关系,她还有两个儿子!
只是,当她来到三省学堂见到两个儿子的时候,千疮百孔的心更是伤痕累累。
云礼蹙眉道:“你怎么这个样子就来城里了?衣裳扣子都没系好,真是伤风败俗!脸上怎么回事?”
“我……”儿子终于发现自己受的伤了。
周氏的眼泪顿时出来了,正要跟儿子诉诉苦,却见儿子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又跟我爹打架了?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夫为妻纲,丈夫的训斥要听着,丈夫的责骂要受着,别动不动就跟我爹打架。小心把我爹惹急了他再休了你!行了,赶紧回去吧,真是丢死人了!”
云礼难得没有说“不合礼数”的一次正常谈话,却没想到竟这样戳心窝子。
周氏没再喊已经扭头离开的大儿子,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小儿子,眼中满是希冀:“贤儿……”
“别过来!就在那儿站着吧!”
云贤沉着肉嘟嘟的脸,满眼都是嫌弃:“你来干什么!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行了行了,回家去吧,没什么事别再来找我了,烦人!”
说完便逃也似地跑走了,仿佛他们的亲娘是个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物。
万念俱灰的周氏眼前突然一黑,身子轻轻晃了晃,她冷笑着,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两个儿子,居然嫌弃她穿得脏乱!
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啊!
周氏晃晃悠悠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回到了云水村,面前是浩瀚的大海。
这是哪儿?怎么这么熟悉?
周氏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不行,她不能就此寻死,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