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父亲所做之事祖父不曾知晓。”
顾月卿闻言,微垂下眼睫,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总归我会尽快告知祖父,只是之前不知父亲有这般野心,陈家大半的权都交到了父亲手中,此番父亲不知与大燕王达成了什么合作,你自己多加小心。你且记着,陈家效忠顾氏皇族,这一点不会变。你要做什么,我与祖父都会助你。”
早前他还在犹豫是否将这件事告知祖父,此番看来,是不能再瞒着了。
顾月卿抬眸看他一眼,淡淡道:“不必。”
看向君凰,“我们回屋吧。”
两人离得近,君凰看清了她苍白的面色,心下一急,“嗯。”揽着她往屋子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再给陈天权。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陈天权心下一叹。
她好似当真不再需要陈家,不仅如此,陈家在她眼中,似乎与其他不相干的家族没什么两样。
他甚至连对陈家的怨恨都未在她眼中看到。
当初祖父的决定,错了吗?
陈天权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万毒谷的弟子都在处理陈久祝带来的人,顾月卿既已说不要他的命,便无人再管他。
站了许久,陈天权除却想了这些,还想到叶瑜曾与他说过,她与顾月卿交过手,顾月卿在与她交手之余还能对付其他人,如此之下她尚且不是顾月卿的对手。
单论武功,小鱼儿虽是要差他与父亲些,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倾城能在与她交手时还对付武功不弱的一众人,便说明她的武功应与他和父亲并未相差多少,更有甚者,她可能还在他们之上。
这样说来,倾城方才不敌父亲便有些不寻常。
她是身子有什么不适?还是原就受了伤?
吩咐人处理好这边的事,秋灵看到仍站在院中的陈天权,不由眉头一皱,朝他走过来,“陈大公子怎还未离开?”
一想到陈家如此待她家主子,秋灵就气不打一处来。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她知道陈家对主子来说是不一样的,然如今这不一样的人竟是要来取主子性命。
当年袖手旁观便罢,而今还要来杀主子,这算怎么回事?
她越想越气,语气便有些不善。
“你们陈家既一直躲在廖月阁不出来,为何不一直躲着?偏生总来寻我家主子的晦气!从前没有你们陈家,主子活得好好的,往后没有你们陈家,也一样不会变。所以你们没事别总来主子面前蹦跶了,主子自小无父无母还亲眼看着父母被贼人残杀,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在吃人的皇宫求生,已经够惨了,你们就不能放过她?”
“你说什么?”陈天权神色一顿,“你说倾城当年亲眼看到……”
“是,我家主子就是亲眼看到先皇先皇后丧命贼人之手,之后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以换取活命的机会,你们知道那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有多难吗?既要饱受失去双亲的痛苦,还要周旋于仇人之间。若当年你们陈家稍微施一施援手,主子又岂会过得那么难?”
“赶紧离开吧!我们万毒谷的人自来最是敬重主子,你继续站在这里,他们可不见得有我这般客气。”
看着陈天权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秋灵在心底冷笑一声,她就是故意说的!她就是要让陈家人愧疚!分明是主子唯剩的亲人,却在主子最艰难时连面都不露,如今主子不需要了,又上赶着来表忠诚,谁稀罕?
不过这陈家看来也是要乱了。
父亲为逃命连儿子都推出来,还真是……有够奇葩的。
“等等。”
秋灵不耐烦的回头,“陈大公子还有何事?”
“倾城的身子近来可是有什么不妥?以她的武功应付父亲,不该如此吃力才是。”
秋灵神色一顿,很快收了情绪冷哼道:“我家主子很好,不劳陈大公子挂心!陈大公子还是快离开吧!”
陈天权看她一眼,也未再深问,“告辞。”闪身消失在夜空中。
秋灵瘪瘪嘴,假惺惺!别以为一点关心就能让她在主子面前帮他们说好话!
*
这边,顾月卿与君凰回到屋中,君凰接过她的琴放在桌上,再将她扶到床榻上坐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她受了多重的伤似的。
“我不擅医道,此番来得匆忙,我的人还在后面,你这里可有精通医理之人?”一边说一边要去给她探脉。
正在这时,带人追出去的夏叶已回来,“属下懂些医理。”
夏叶拱手给他行了一礼便走过去,“主子,您没事吧?”
“无碍。”
“不必紧张,不过小伤,养养便好了。”这话是对君凰说的,而后给了夏叶一个眼神,夏叶会意。
主子单是受伤,君临帝便如此紧张,若知晓此番受伤的主子还有两个月的身孕,那场面……
不过,能瞧见君临帝待主子这般好,她心里也高兴。
“没什么大碍,属下去熬些药过来,主子休养几日便无事。”想了想,夏叶看着一直抱着自家主子的君凰,又道:“许是主子一直在护着,胎儿无碍,倒是主子这内伤许要养十天半月才能好。”
“胎儿?!”极少为什么事动容的君凰,赤眸中划过一抹震惊,以为是他听错了。
扫夏叶一眼,再目不转睛的盯着顾月卿,“她此话何意?”
顾月卿无奈的瞪夏叶一眼,她自然知道夏叶的打算,无非就是不瞒着君凰,她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你先下去煎药。”
“是,属下告退。”
待夏叶离开,顾月卿才抬眸看向定定盯着她的君凰,浅笑,“就是字面意思,我已有两月身孕。”
君凰揽着她后腰的手一颤,好像受了极大的冲击一般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就在顾月卿要开口时,他突然从床榻上跳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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