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这说明死者体内有淤血。无论是热水还是盐都能让人表面红润的比较均匀,不论死人还是活人,但下官用了两遍热水,死者仍旧红一块白一块的,只能说她体内有大量的淤血,也就是说她生前应该被人打过。”
“可是她身上并没有伤痕啊。”郡守不解。
宋慈呼了口气:“旧朝有一刑法,行木棍之刑前会在受刑者身上放一块豆腐,行完刑后豆腐没破,受刑者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但五脏六腑其实已经受了重伤。”
众人眼里皆闪过不可思议,但却知道宋慈说的是事实,而与之相反的则是外表看起来皮开肉绽,实则根本没有什么大碍。
宋慈见众人已经接受了他的想法,便继续道:“用热水煮尸,便是验证他体内有无淤血的最佳办法。”
众人都点点头,一旁的老仵作更是佩服,眼里的不屑已经消失了……
“这么说,其实是人为?”郡守充满期望的看着宋慈,宋慈却犹豫了,他很想说是人为,但是前几日晚上看到的情景实在让他说不出来。
郡守问宋慈怎么了,宋慈才回过神:“现在还不好说,至少知道死者生前受过击打,下官想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若是能找到凶器那么对破案会很有帮助。”
郡守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这几天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宋慈看起来没什么火气,但其实脾气不小,定下来的事情基本是劝不动的。
所以他让赵立并另外两个捕快跟着宋慈,不要让宋慈出事。
“大人,属下呢?”阿实盯着宋慈,宋慈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留在这儿。”
阿实急了眼,刚想说什么,宋慈就打断了他:“就这么定了,本官回来有话要问你。”
说完宋慈就转身走了,回到房间将几件衣服一塞,打了个包袱便出了郡守府。
这次他没有骑马,而是让郡守给准备了一辆窄窄的马车,赵立充当车夫,他安稳的坐在马车里。
至于另外两个捕快则骑着骏马护在马车左右。
“赵捕快,如今是正午,你用尽全力赶马,中途不要歇,看看晚间能到哪里。”宋慈一坐上马车便吩咐道。
赵立这才知道宋慈的用意,点了点头,马鞭用力的抽在马屁股上,马瞬间就撒丫子跑开了。
宋慈紧紧的扶着马车壁,不让自己撞伤,但偶尔路不平,他也扶不住,浑身上下不知道被撞了多少次,胃里也翻滚不断,随时都能吐出来的感觉。
这样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才渐渐停了下来,宋慈在另外两位捕快的搀扶下晕头转向的下了马车,蹲在马车边上吐了半天才好受了一些。
赵立也没比他好多少,为了用力拉住马绳,两只手的手心都磨破了。
“到哪了?”宋慈稳住身形,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片村落,但没几户人家,袅袅炊烟从几户人家的烟囱里升起,显得更加荒凉。
赵立站在一边,恭敬的道:“这是郡中边缘的一处村庄,过了这里便进了郡南,若是按照之前的速度,大约还要一天半,就能到那处山谷了。”
宋慈点了点头,然后呼了口气:“今天在百姓家歇一夜吧,明日再赶路。”
“宋大人不急?”赵立有些奇怪,宋慈好笑的道:“本官只是试一下速度罢了,若一直这般,怕是没到山谷,本官的命就没了,行了,你去问问,看有没有百姓愿意让我们借宿一宿的。”
赵立领命敲开了一家带院子的门,里面走出一名老者,一看是官兵就战战兢兢的,宋慈看赵立指了指他的方向说了几句,老者才放松了些,然后打开院门示意他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