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见了那画像,惊鸿抚.摸住自己的脸,才知晓,原来传说中的外祖母,跟自己长得这么像。
金牌,便是她及笄时的隆恩浩荡。
没想到,到了如今,派上用场。
惊鸿只道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她把金牌花到他儿子身上了。
寝殿的门缓缓推开一扇,吱呀一声,帐中人毫无动静,看样子是睡下了,惊鸿嗅到杜若清苦的香味,香炉里的香料都是奴才们精心换过,与从前有异,这样精细的服侍,看来他当真有什么打紧的病。
她自以为淡然自若的走近他帐边,不知自己眉间隐隐微蹙。
撩开那顶帐子一角,榻中酣睡的男人竟稳稳趴在中央,臀上裤子退下了几寸,上面搁置着一方丝绸包,是冰袋!
惊鸿捂住嘴,惊讶险些让她倒抽冷气。
他这是被打了板子?
了解到这个不得了事实的惊鸿一时间竟慌乱得手足无措,敢打阿哥板子的,天底下也就只有皇上一人。
他到底是怎样触怒了皇上?
这一年……
惊鸿仔细的回想,康熙四十八年的史实,可是当初的匆匆略读,到底没有那么细致。
他一定是卷入了太子之争,从四十八年开始,九龙夺嫡愈来愈激烈。
“你……”
惊鸿欲言又止,她忍不住想要提醒他,没有脑瓜子就不要搅合这些破事儿,给自己惹祸上身,下半生凄凉。
可是望着那熟睡的人,她又无奈转身,正欲离开,身后忽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翻身声响。
她回过头,发现他身子往一侧倾,是睡僵了……
惊鸿犹豫了片刻,还是回转身,想将他扶正,维持趴着的姿势,这样才不至于碰到伤口。
可正是这么一扶,熟睡的人忽然猛地睁开眼,额上冷汗涔涔,一双眼杀气腾腾的睨着她。
“谁!”
他前所未有的凶狠,伤了她一刹那。
惊鸿委屈地蹙眉:“十四……是……我!”
她忘了他们之间有多生疏,按礼节,也不该这么称呼。
十四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下来,可眼神里还是留着一丝戒备:“你怎么进来的?”
便是她,他也没有破例,外面把守的人干什么吃的。
“妾身……”
惊鸿咬唇,不知作何解释,难道说那面金牌?
“你不必怪奴才,是妾身……拿圣上施压,逼迫他们放行。”
她的秀眉重新拧紧。
十四每每看见她这个纠结模样,便觉得头疼。
她就是书读得多了,才被繁文缛节所累,束手束脚没有寻常女子活泼。
“你过来!”
他侧着身子,一只手撑在脑后,另一只手唤她。
惊鸿慢慢挪过来,一只手被他牵住,往跟前那么一带,便不由得跌进他怀里,维持着一个尴尬的姿势。
“想通了?”
十四的语调里藏着一丝窃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养伤,避不见人,倒是勾得她忍不住心猿意马了?
惊鸿微微颔首,额头便抵住了他的下颚,男人故意来回摩挲,淡淡的胡茬儿便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