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她被人塞进了车里,然后车子迅速驶离,她一直呆呆的,耳边似乎还听到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喊着“柔柔,柔柔,你不准跟他走……”
然后,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晴柔再醒来时,在一间很干净整洁的屋子里,陌生的环境,空气中有一股饭菜的香味。她摸了摸饿得瘪瘪的肚子,她这一觉好像睡得很久,窗外已经换上了漫天的黑幕,黑沉沉的压过来,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意识稍微恢复了一些,她想起了在办公室里跟池未煊的争吵,她头疼欲裂。怎么就吵起来了呢?她按着太阳穴,然后一双温暖的手取代了她,“醒了?”
低沉的男声优雅悦耳,晴柔抬起头来,看到宋清波穿着一件碎花围裙,身上还有种油烟味。以前那个如芝兰玉树的男人,如今也有了烟火气息。
晴柔想冲他笑,可扯了扯嘴角,愣是把眼泪给挤了出来,她仓皇地低下头,抬手擦了擦眼睛,埋怨道:“你身上的味道好呛人,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宋清波没有拆穿她,池未煊挂断他的电话,他就觉得事情不妙,生怕她出什么事,他连忙赶去“幸”集团,在马路上看到像没有灵魂的晴柔时,那时她满脸都是泪,他急忙将她拉上车,然后他看到追出来的池未煊……
那一刻,他对自己说,宋清波,瞧,你把最爱的人交给他,他是怎么对待她的?这样你还放得下心吗?
宋清波不放心,当初他放手成全晴柔,是因为他觉得池未煊能给她想要的幸福。而现在,他不信任他了。
“肚子饿了吗?我做了饭,出去吃一点,等你精神好一点,我们再谈。”宋清波柔声道。
晴柔点了点头,就算天塌下来,饭还是要吃的。宋清波做了两菜一汤,菜是寻常的菜,汤是三鲜肉片汤。
晴柔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把他做的菜全都扫荡到肚子里。宋清波坐在旁边陪着她,晴柔吃完饭,见他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她赧然道:“你怎么不吃?”
“看你吃。”那日他说去食堂吃红烧狮子头,她独自离去,今天他特意做了一道红烧狮子头,是想弥补那天的遗憾。
晴柔脸红了红,她放下碗筷,“不好意思啊,我的吃相一定很难看。”
宋清波摇了摇头,目光温柔似水,试探着问:“对了,你发生什么事了?跟池未煊吵架了吗?”
晴柔低下头去,半晌又抬起头,微笑道:“没有啊,你知道我现在怀孕了,他让着我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跟我吵架。”
宋清波目光黯淡下来,他双手交握着放在膝盖上,手指收紧,“没有吵架就好,我还担心我给你打电话会让他误会。”
“不会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宋清波说:“关于那件案子,我查到了一些眉目。”
晴柔倏地抬头盯着他,急切道:“什么眉目?”
“当年杨若兰能接触到军区,是舒…舒少军安排的,而他的背后指使者是乔震威。东窗事发之后,舒少军为了掩饰自己犯的错,就一错再错,与乔震威捆绑在一起。我猜想,当年舒雅不肯跟池未煊离开,是因为舒少军有把柄落在乔震威手上,所以她才留在乔震威身边。”宋清波道。
晴柔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因为他这句话而彻底黯淡下来,“这么说,杨家破产,未煊走投无路,都是舒少军害的?”
“是,这件案子事关重大,我不知道乔震威当年是怎么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但是他手上一定有致命的武器。我回去问过我爸,当初杨家破产打官司,他没有袖手旁观,那时他官职不高,但是我妈家很有钱,我妈找人四处疏通过,你知道宋家在省城的声望,但是没有一个人肯帮忙。”宋清波道,“我这次回去走访了几个当初与这个案子有关的几名检察长,但是他们都避不见面,显然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晴柔疑惑道。
“嗯,我派人查过,这几名检察长当初都与乔震威有过来往,自从那件案子之后,就再也没来往了。我在海城读书时,曾听到过一些传言,说乔震威手里有牵制政府官员的筹码,所以这十年来他才能顺风顺水,当然,这也不排除是谣言。”宋清波说着站起来身,从随行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晴柔。
晴柔接过来,迅速翻阅起来,翻到后面,她心惊肉跳,宋清波察言观色,他说:“小晴,这件事我能查到,池未煊也能查到,如果……”
晴柔摇头,“小哥,不需要了。”
她原本以为她跟池未煊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舒少军出卖杨若兰这件事情曝光,其实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是不坦诚不信任,即使她跟他谈了很多次话,但是一旦面临问题时,他们的直觉就是瞒着对方。
她敢在宋清波面前直言不讳地说出她是舒少军的女儿,她敢让宋清波去帮她调查十几年前这件案子是否与舒少军有关,但是她不敢在池未煊面前这么做,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为什么不敢,是池未煊给她的爱不够,还是池未煊给她的信任不够?还是她根本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些?她知道,因为告诉了他,她有可能会失去他,所以她没有勇气这么做。
她还记得在游乐场时,池未煊说,抓紧我的手,我不会松开你。但是最后,他还是松开了她。这是否就是一个预兆,预示着每次紧要关头,池未煊都会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