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百姓大都不爱上外蕃务工,种稻子从播种到收获,无不是需要密集的劳动力。工部这两年也在下大力钻研插秧机和收割机,插秧机且不说,收割机是已经有了眉目,在这时代,全自动挺难,但半自动却容易,将人工效率提高个三五倍跟玩似的。
现在工部正琢磨插秧机呢,农家汉却说:“插秧机自然要有,但脱粒机眼下更要紧,费在脱粒上的工夫,可比插秧还多得多。”
那之后,孟约就在琢磨脚踏式水稻脱粒机,可惜她在这方面,也就是个只远远看过猪,即没见过猪跑,也没吃过猪肉的。不过,孟约很记昨脱粒机的核心部件是哪个,就是中间那个圆圆的木铁结合的滚筒。
王醴回洞房时,看到的不是瞒怀期待等着他的孟约,而是在红烛下冥思苦想,脱离机具体结构的孟·穿越者·约。再走近一看,画的尽是一些看不懂的图纸,粗粗看来有个四合的木斗,还有个圆形的,以木条钉拢呈滚筒状,上边布满n形铁丝或钢丝的东西。
“你在画什么?”其实王醴是有点期待的,还以为她是在画春宫呢,结果是什么也看不明白的,似乎是个机械的东西。
“水稻脱粒机,还是个构想,太祖提过几句,我试着照太祖的描述画出来,可惜……看起来好像挺难的。”孟约浑然不觉,她是在洞房里,完全觉得这就是她在孟园的画室,王醴走进来,也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这环境,她真的太熟悉了,王醴又尽最大努力,让她没有任何疏离不适,可见她是真的一点障碍也没有地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速度快得,孟约自己反应过来,都惊讶无比。孟约反应过来后尴尬地看着王醴,干咳一声,丢下一句“我去洗漱”就跑走了。
留下王醴在洞房里仍是又好笑又好气的,帮孟约把稿纸都收好压在纸镇下,王醴这才脱下外衣,追逐小甜甜的脚步而去。浴室里,有去年冬日才修砌好的浴池,浴池的设计费去许多心思,王醴嘴上说是为孟约以后冬日里泡汤方便,不必去外边,在自家就能泡着。事实上,王醴是为他自己啊他自己,谁让孟约画过一个十分经典的春宫场景——花薰水气浓,池暖浴鸳鸯。
人呐,早晚要死在曾经作的死上,也早晚要跌进曾经自己挖的坑里。
浑然不知自己给自己挖了多少坑的孟约,正欢快地在约四十公分深的水池子里泡着呢。温度得宜的浴汤里满是花瓣,看来瓣瓣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没一点磕碰坏的痕迹。
水气和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画面,让孟约在王醴进来之前,已经从头到脚,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只等王醴这个美食家进来品尝。王醴在池边蹲下时,孟约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是王醴,她差点下意识地要喊救命。好在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她今天刚刚成亲的丈夫,她要真把救命喊出来,那就……万万分尴尬啦。
王醴:就算你没喊出来,从刚才那口型来看,我也猜得出你想喊什么!
孟约:“你这样笑好可怕,我可是朵娇花……”
“嗯,我不会因为你是娇花而怜惜你的!”
孟约:……
所以,她当初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写《慕春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