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自己恨他也就恨得彻底了。
可偏偏这家伙有时又对自己很好。有了他的面具,自己吃肉也不担心脸上有字了,都被面具盖住了。
一旦开了禁,自然是控制不住肚里馋虫,想吃肉。而这家伙居然会为了自己去抓妖兽,还给自己烤肉,可真是对自己好起了好死,对自己恶起来恶死,搞得她恨也不是爱也不是,难受极了。
正胡思乱想着,那边颜子傅已举起手,轻轻一甩,道:“那接好了。”
胸毛男下意识地接住,却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接乾坤袋的手已烂了。那是承受不住重量,生生被压烂的。
淼淼瞪大眼,一丝惊恐爬上脸上,忽然起身,“呕”的一声,吐了。
场面被她的呕吐声打破,几个狗腿子惊恐地望着颜子傅,哆哆嗦嗦地道:“重,重身法……金丹期法术……啊,前辈,前辈饶命,前辈饶命!”
几个狗腿子顾不上他们大哥的惨叫,纷纷下跪求饶。
重身法乃是金丹期的法术,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男人起码是金丹期了。一时间,几人心里那都是哀嚎不已,这是碰上点子硬的了。
躺在地上的胸毛男也是傻眼了,甚至都忘了哀嚎了。这就是金丹与筑基的差别?他可是体修啊!能到筑基的体修可谓刀枪不入了,可没成想在金丹跟前,自己这身体简直跟豆腐渣差不多……
啊!多么痛的领悟!胸毛男眼里暗淡了,甚至都忘了求饶。
在渭水城,不要说金丹了,就是筑基都不多见,就是他们城主也不过是金丹大圆满。而偌大的城里一共也就三个金丹,其他基本都炼气期的。
小地方的人,见识的天地只有那般大,哪里能想象到外面的广阔?
淼淼吐完了,看着颜子傅的眼神有些复杂。虽说这一路也遇见过不长眼的,但都是些小毛贼,自己随便一吓唬就跑了,也没什么血腥事。而今天,就在刚刚,颜子傅出手了,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果决,这让淼淼心里生出一种异象的感觉。
恐惧而敬畏。
眼前的男人敢如此是因为他的力量。而这里正是一个力量至上的世界。
心里有些乱,眼睛甚至不敢去看那只被压烂的手,头上也有些汗水渗出。
“饶命?”
颜子傅轻笑,依然是那样温柔,笑容淡淡的,慵慵懒懒的,可却让人心里有些发凉。
“等你们去通知人来收拾我们么?”
他一挥手,刚要发作,却发现一只小手搭了上来。侧头看,见淼淼望着他,眼里是反对。
“他们应是代表城主来收税的,哦,不,收供奉的。若是将他们杀了,城主会杀这些村民泄愤。”
“可以啊!大树!”
芜琼花赞叹道:“会动脑子了!”
这话说的……
“难道我无脑?”
“你才知道?”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
颜子傅轻笑,“凡人,杀了便是杀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
淼淼愤怒了,“凡人怎么了?凡人也是爹生娘养的!他们也会痛,也会难过,你未修行前不也是凡人吗?你的父母没准也是凡人,或者至少曾经是凡人!要是这样无缘无故死了,你不会难过吗?”
“不会。”
颜子傅的脸色有些冰冷,“我没有父母。”
“你怎么可能没父母?!”
淼淼冷哼,掏出一个玉瓶,对着那几人道:“想活命就吃下去。若是你们乖乖的,我就给你们解药!”
那几人哪里敢说“不”?见这女修求情,立刻将丹药蹲下,顿时一股火|辣的感觉在肚里燃起,难受地哼唧了出来。
淼淼冷哼了一声,“难受吧?”
上前手在几人身上一一轻抚过去,一丝绿光闪现,嘴里喃喃道:“现在舒服了吧?呵呵,不要紧张,这是我秘制的丹药,叫作三尸脑神丹,由三种虫尸炼制而成,每年端午前只要服下我的秘药,或者由我治疗,便不会发作。”
“敢,敢,敢问前辈……”
一个狗腿子哆哆嗦嗦道:“要,要是没服下解药会如何?”
“没服下解药啊?”
淼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那些虫子就会爬到你脑子里产卵,生出许多小虫子来,一口一口吃掉你的脑子……啧啧,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通往渭水城的官道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并肩前行着。
“你确定这样可行?”
淼淼侧头看了一眼颜子傅,忽然勾了勾手指道:“看你对我那秘药很好奇的样子,是不是想知道是怎么炼制的?听说你也是很厉害的炼丹师哦?想知道丹方么?”
“不想,害人玩意。”
颜子傅冷哼了一声,抬脚便大步走。
淼淼忙追上去,在他后背一拍道:“哈哈,心肠还不是很坏嘛?我说,你当真是不在意那些凡人的死活么?你刚刚那样说其实是违心的吧?这世上要一个人臣服不一定要用暴力啊……”
“你用毒药,我用拳脚,你还好意思说不用暴力?”
颜子傅冷哼了一声,“走快点,剑阁开启前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