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哪能没点磕磕碰碰呢?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眼看就要有好日子了,有些事情两人就一人让一步吧。你看我家那口子还不是一个样,平时得理不饶人的,咱生产队的人都不待见她,我们日子还不是一样过。她做的不好的时候,多想想她的好,多体谅体谅,不就行了嘛?何必非要走到绝路呢?”
方妍从来没有听过阿爸真情实感地提过母亲王慧兰,这一是第一次,没想到阿爸考虑的竟然如此之多。
二婶江春秀抱着桌子脚哭:“我这是为了谁呀?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咱们建房子除了家里的60块钱,老爷子给了50块钱,还有老大家让出来的50块,再加上他们借给咱的100钱,总共260多块钱,你以为这钱真够建房子呀?我要是不到处想点办法,那房子还建不建得成都是一个问题!”
二叔一听,眉毛一挑:“敢情老爷子当初给的只有50块,另外50块是老大家让出来的?!”
一看二叔又要发作,方妍赶紧上去拉住他:“二叔,你就少说一句吧,那钱不是什么事儿,我们家经济宽裕,所以是自愿让出来的。”
二叔气不打一出来,又坐了下来,一个人闭嘴生闷气。
二婶江春秀还在那一个劲的哭,哭的可伤心了,袖子上鼻涕眼泪一大把。
哭着哭着,她还真情实感地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我问心无愧,你看比起大嫂,她日子比我好过多了,即便大哥家最困难的时候,大嫂都没洗过碗,你又看看我过的是什么苦日子?我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现在你还赶我走!”
二叔也不说话,虽然生气,但是也承认江春秀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不少。可是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儿,又无法原谅。
江春秀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你要是把我赶走了,我上哪儿去呀?我一个结了婚的,回娘家娘家不待见,二嫁又没人要我这个黄脸婆,你这是要把我逼死啊!”
二婶说累了,最后就只剩下哭了,也不说了。
家里僵持着,方妍和方国栋也不知道怎么劝,二叔一个人皱着眉头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过了许久,二叔才说:“你要留下来,那行,你得保证以后不许再做偷鸡摸狗的事儿,对待大哥家几个孩子,得有个做长辈的样。”
江春秀一看方国邦松口,立刻点头:“我保证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她那样子,应该是怕了,真有了悔改之心。
二叔又说:“你从老大家偷拿的砖有多少?你给我算个帐出来,跟老大家写个欠条,咱们按照三分的利息还给老大家。”
江春秀一听又要欠债,立马傻眼了:“欠这么多债咋还啊?!”
二叔强硬地吼道:“拿命也要还,谁让你拿人家东西的?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偷拿别人的东西,我即便不赶你走,也要把你的手砍下来。”
江春秀立马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