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挥手,让丫头们都撤了出去,“说吧,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啊!”说着,他端起桌边的盖碗,喝了一口茶。
“是大哥,他让警察厅的人给抓了。”我低声说。
他听后,一时没有反应。
我又说了一遍,“大哥今儿个,让警察厅的人给抓走了。”
“什么?大哥让人给抓了?让谁给抓了?怎么回子事儿?”他这才醒过神儿来,怔怔地看着我,酒也醒了大半,但是脸上依旧是红红的。
“大哥前阵子盘了山西人的一个当铺,本想着能做个买卖,家里头也好维持下去。”
“但是今儿个,他让人给下了套儿,弄到警察厅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才过来问问,看看你有什么法子没有。”抹着眼泪,我实在也是再无他法了。现下,能说得上话的人,我们谁也不认识。可大阿哥被抓了起来,不能不救啊!
他静了片刻,“这事儿可不好办啊!你二哥我现在也没有个正经的差事儿,我们家老岳父那儿,他兄弟虽说是在内务部领着事儿,但是也和警察厅没有关系。”
“这样吧,我呢,今儿个就去趟他家,让他明儿个帮忙打听打听,看看警察厅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你也别哭了,回去等消息去吧。”
我点点头,正要答应,他又来了一句:“这可都是花钱的事儿,你要做好准备,你哥哥我现在日子也不大宽裕,能拿出来的也不多啊。”
听了他这话,我虽说不满,但也不敢当面儿就说道什么,咬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这才唤了人送我们出去。
我出来后,福伴儿又拦了车来载我回去。
一路上我心里就跟滚油里淋了一桶水似的,难受的紧。
这就是亲哥哥,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他能眼睁睁地看见兄弟落了难,还能张口来要钱!
我也知道,这事儿的的确确是会花上些钱的,什么事儿扯上个官府,就是有理都会变成没有理。
更何况是现在大哥硬生生让人说成骗了钱财还打了人。这头上,我们已经是不占理儿的了!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可不就是由着,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罢了罢了,本就感情不深,他没有一口推辞,找个借口打发了我,已是顾念着几分的面子了。总比我们无头苍蝇一样乱碰乱撞来的强一些罢!
那些个‘黑皮狗’,可不就是看我们无人无势,才伙同了那帮骗子来坑害我们的吗?
要说‘孝敬’,打从开了铺子后,大阿哥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不管是官面儿上的,还是街面儿上的,每个月也都是给了厚厚的封包。
可他们心狠手黑起来,却也是六亲不认的。找了这么个借口设套,还是让大阿哥栽了进去。
这要搁在以前,这样的事儿,可是怎么都不可能会发生的!
即便是受了屈,京兆尹那边儿总会顾及着咱们的身份,不会让咱们吃了亏。
哪儿能让人就这么拿捏啊?
可是现如今,要钱无钱,要人无人,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