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记告诉小姐了。这一路上,只要是从南边过去的,都要逐一检查身份的。”
“我们都是行走的商人,自然有通行的证件了。”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拿了一本黑皮红字的通行证递给我看。
上面写着他的姓名、年龄、籍贯、从何而来,去什么地方。携带着什么东西,数量多少,还有担保人是谁。
“大家都有吗?”显然,我的军用通行证和他们的民用通行证是大不一样的。
我不知道现在竟然还有这样一道手续,心底里突然有些没谱了。
“小姐出门的时候,难道没有去当地办理这样的通行证吗?”文先生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他微微提高的音量,也引来了大家的注视。
“我……我自然是有的,就是和你们的不大一样就是了。”
“我是去探亲,又不是去做买卖!”我这么一解释,他们可能有所误解,但是也就没有再疑惑什么了。
文先生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如果没有这通行证,估计你就是到了沧州,也是入不了京城的。”
我讪讪地笑了笑,“有的,有的。”惟今之举,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前面的局势现在还未明了,这军用的通行证,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拿出来的好。
如果被有心之人制约,那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到了德州后,天色也暗了下来。文先生负责找到一间旅店,大家都一脸疲惫地下车住了进去。
洗漱后,众人来到大堂吃饭,文先生招呼着我:“赵小姐,来这边坐吧。”
一路上我们也聊了不少东西,我简单地说了说我是从南京来的,家姓赵,我在南京读书,现在回北京探亲,看母亲和大哥的。
他们则是从苏州到京津的,是负责给天津和北京那边的绸布庄送货的。
夏季里头,这苏州的丝料是最为抢手的了,价格也比往年要高上许多。
特别是南北这么一闹腾起来,京城里的丝料就更加炙手可热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才宁可冒了风险,也要北上到这边来了。
“赵小姐,可是要尝尝这德州的扒鸡啊。”他邀我坐了下来,旁边的人也给我让了个位置。
我也倒是没有客气,一路上大家相互关照着,让大家都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便也没有什么别的防备了。
“多谢文先生了。”尝了一口这当地出名的扒鸡,果然是入口生香。
中午本就草草应付了一番,一天下来又饿又累,突然尝到这般美味,真是觉得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味道果然不错呢。”
文先生大笑了起来,“赵小姐可是个会吃的!这个宝兰斋的五香脱骨扒鸡啊,是远近出了名头的。”
“刚刚我去买的时候,今天就只剩下这两只了。”
“是的呀,这个德州扒鸡啊,以前还成了宫里头的御膳呐。”坐在对面的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人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可惜啊,这个天气太热了。不然的话,带一些到路上吃,或者回去的时候带一些,也是可以的啊!”
听到这个,我却是轻笑,宫里的御膳,也大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真正能让人尝到嘴里的,怕也就是面儿上的那几样‘新鲜’的了吧。
不过既然沾上了个‘御’字,这德州的扒鸡,也是水涨船高,名气打了出来了。
睡到天还没亮,文先生将我叫了起来,说现在便要上路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要夜里出发。刚想问,见大家的屋里都点上了灯,开始收拾东西,便也就随了大家的意思。
待上了车后,文先生才告诉我,白天里赶路,既闷热不说,而且后面盘查打点的费用也就越多。
不如趁着天还没亮,倒是可以多赶一些路程。
揉着朦胧的眼睛,接着微微的光亮,看怀表上现在才四点左右。
打了个哈欠,我在车上找了一个角落,靠在了箱子上面打旽儿。
天大亮了的时候,文先生喊了大家下去吃点儿东西。
“文先生,这到什么地方了?”看起来地方,还算是有些热闹的。
“噢,到吴桥了。”他放下手里的包子,喝了一口白粥。
“赵小姐,这儿的包子味道还不错,尝尝吧?”他又喊了老板娘过来,问我,“来两个?”
我点了点头,闻到了豆子的香味儿,“老板娘,这里还卖豆浆?”
老板娘夹了两个包子盛在碟子里放到我面前,“可不是,俺们早上收了市,中午就要给大饭庄里送豆腐过去,留下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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