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别说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干的,老子掘了他家的祖坟!”
“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到老子的地界上劫人了,他妈的……”
“你胳膊怎么了?”何氏看到我袖子上的血,忙喊了翠儿去房里取药。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声。
刚刚一紧张,全然忘记了喊疼。
脚上因为没有穿鞋,也踩在了玻璃碴子上,现在也一并疼了起来。
回房处理好伤口,换了件衣服。
天差不多快亮了,我没有半丝困意。
来到餐厅,一家人竟然都在。
何氏招呼我过去吃饭,气氛显得格外沉默。
只听到偶尔碗筷轻碰的声音,连平时调皮的孩子,这时候也变得安静了不少。
饭后爹让我跟他到后院书房去,问了我昨天晚上详细的经过。
在听我说了以后,他眉头皱得紧紧的,沉寂许久。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件事儿我会处理好的。”他叹了口气,显得异常疲累。
一夜的折腾,让我也实在困得不行,一觉睡到了快吃晚饭时才起来。
香妞进来帮我换了伤口的药,提到昨天的事情,她到现在也还是心有余悸。
从这件事以后,帅府的警卫也开始加强警戒了,昼夜不间断的防守着。
我每天依旧还是照顾着赵睿,等待着赵正南的来信。
他答应了我,每天都会给我写信,从未有间断过。
只不过我收到的时候,往往都是一连着很多封一起罢了。
过了年以后,赵正东和爹也开始备战起来。
据说是奉军已经联络了沪浙皖军还有广东的孙大总统,后面又有日本人跟着掺和,事情变得很是复杂。
爹说,过段时间,就要把我们都送到香港去,这边就只留下他和大哥两人驻守。
去信的时候,我将爹的意思告诉了赵正南。
他也同意爹的意思,说这次恐怕没有上次那么简单了。怕是连江苏都免不了会起战乱,我们去香港避一避也好。
这时候我、何氏还有大嫂便开始抓紧时间收拾细软的一些东西。
赵家和何家在香港和广州也都有一些产业,所以我们过去的话,不用准备太多东西。
要说起这个,还是得说到当初何家跟赵家联姻的时候。
那时候有赵家护着,赵家需要军费,何家需要庇护,所以何家和赵家在那边做起了大烟的买卖。
后来有陆陆续续做了一些正当的生意,现在那边发展的也算是不错。
我们现在过去,也不至于没着没落的。
进入七月份的时候,江苏的局势开始紧张起来,浙江的皖军和咱们直军这边摩擦不断。
爹当机立断,立马派人护送我们南下。我们乘船经上海、福州到达香港。
抱着两岁大的赵睿,我的脚步踏上香港的土地时,心中茫然无措。
赵府位于香港最为繁华的路段之一,是两年前置下的产业。
一路从码头行去,我领略到了香港这个英国统治的地方,充满着东西方结合的别样感觉。
码头上的力夫只穿着一条肥大的粗布裤子,光着膀子和脚扛着从船上卸下来的货物。
小贩挑着担子,用着我全然不懂的方言叫卖吆喝着。
带着竹编锥帽的姑娘,面前挂着一个木质的盒子在街边叫卖着新式的胭脂水粉。
到了繁华的中心,又是另一番的风景。
高耸的洋楼、百货,铛铛作响的有轨电车,还有高鼻子黄头发的洋人在街上走着。
以布包头的印度差人、穿着深绿短袖带着圆锥竹帽的华差,三五一对的在街上巡逻着。
悠哉的香港,完全没有北方即将临战的紧张情绪。
现在这里是归英国人管辖,所以什么战火都波及不到这里来。
“几位夫人,已经到了。”小六子因为上次夜袭事件反应灵敏,这次护送我们到香港,他是爹钦点的。
“哦,到了?”大嫂抱着她的小儿子,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才下车。
何氏牵着赵弘,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我将赵睿递给了车下等着我的香妞,这孩子一路上枕着我的胳膊,我半个身子都已经麻痹了。
刚下车,一阵热浪袭来,我觉得连呼吸的都是热气。这里比起北方来说,要显得潮湿得多。
安置好了所有的人,天已经黑透了。
这里的管事是从北方派过来的,但是雇佣的佣人却都是这里的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