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肚子疼……”李九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嘶音,有些不耐的扭了扭身子。
“不要乱动……”李天沐一把按住李九,凶厉的声音令人不禁生怕。
“……”李九不自觉的止了动作,只觉一温暖的大掌轻轻的覆在自己的腹部,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度。
“是这里吗?”李天沐的手探进被褥,迟疑了一瞬,却是再不犹豫,温柔而生涩的覆上了李九的肚子。
“是……是这里。”李九的脸一时有些发烧,然而下腹的疼痛和坠涨却令她有些感官失灵,一面汲取着大哥的温度,小儿一面努力的寻回理智。
“大哥……我怎么了?”记得适才是在大殿来着?
“你……”看到李九有些发白的脸,李天沐皱着眉头,却有些说不出口。
“大哥,你这表情,倒是同方竹那般如出一辙了。”李九有些无奈的轻轻笑笑,“我可不愿意被瞒着的。”
“你晕倒了……”李天沐眉眼微动,终是未有继续瞒下去,停了一瞬,看着耐心瞧着自己的李九,叹了口气,“许是中毒了。”
“中毒了?”李九有些吃惊,腹部传来的一阵阵疼痛令她不耐的扭了扭身子,微微瞪了眼瞧着李天沐,“什么毒?何时中的毒?”
“怕是你胳膊上的伤沁了血,不小心碰到了方理理哪处擦伤。”他是一早便知道这小儿身上剐蹭了许多伤口,此刻瞧着李九那虚弱的脸,李天沐不由的生出懊恼。
“方理理的毒?”李九却是有些吃惊的皱眉,微微发干的嘴唇轻轻张合,“可是我……”
“殿下!天薇夫人到了。”门外忽然响起了百灵的声音,阳光透着人影,几分缥缈几分虚无。
“进来罢。”李天沐抬头,一手扯了帘子,将层层叠叠的纱幔松了下来,隐隐绰绰间,两个人便被掩在这纱帐之后。
“天薇夫人,里面请。”百灵的声音有几分迟疑和犹豫,一面咬着牙推开房门,一面心中急躁,胭脂去哪里了,眼下没有一个做主的人,她真真有些六神无主了。
“怎的,这究竟是李天沐将我唤来的,还是李天赐有事寻我?”天薇夫人踱着步子,瞧着里头层层叠叠的纱幔却是不见人影,不由轻笑。
“学生劳请夫人为舍妹瞧病。”李天沐的声音平静而没有情绪,瞧着李九瞪大眼想说话,不由得一手伸指,轻轻点在李九的唇上,一个动作令小儿止了出声的念想。
“舍妹?”天薇夫人笑着走近,轻轻撩了撩裙摆,不客气的在床榻边的竹椅上坐下,“怎么,李昭容那丫头惹了什么事情?还要劳烦梁王殿下着人来请我?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瞧病的人罢?”
“夫人入毒理,学生自是清楚。”李天沐轻轻的拿了李九的胳膊,不顾小儿左右拧着劲,轻轻将人的衣袖推上去,露出一只印着划痕的细瘦腕子。
“李昭容惹了什么人,竟是在宫中中了毒?还需留在东宫都不能回去?”瞧着纱幔中递出来的一只腕子,天薇夫人一面挑眉,一面轻轻将那腕子托起。
“还劳烦夫人瞧个究竟。”李天沐没有回答天薇夫人的话,只微微皱起了眉,耐心的同她周旋。
“即是您梁王殿下开口了,又是老二那丫头的事情,自是说不上劳烦的。”天薇夫人一手托着李九的腕子,一手并纸,轻轻的探上小儿的脉搏,“可这既是要瞧个清楚,那又是作何不能见人?
瞧着这几分藕色几分浅白的纱幔,天薇夫人嘴边浮起几分若有若无的笑容。
“……”李天沐紧紧抿着唇,没有再继续说话,纱幔内的沉默令天薇夫人不由轻笑,终也不再多言追究,轻轻垂了眼眸,一心探起脉搏。
中毒?三指并拢,捻在那细细的腕子上,天薇夫人轻轻皱起眉,松开手,又似不确定那般,趁着那细细的胳膊要缩回去之际,又探上那腕子,忽然的动作反倒引得里头的人胳膊猛的受惊般弹了一下。
“怎么,二公主今日学了那寡言少语,多年的毛病倒在此刻学好了?”轻轻松开那只腕子,天薇夫人有些意外的挑挑眉,面上的神情有些莫名。
“……”李九待发觉手上的几指已经松开,急急的将手抽了回来,带着几分怨怼的盯着李九,神情十分无奈,一张一合的嘴唇仿若在讲,“现在怎么办?”这几年她可是从未曾敢着人请脉的!
“天薇……天薇夫人说笑了!”结结巴巴的女声带着几分气喘,伴随着噗通一声,从帐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