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飞卷着入了殿内来。
他身子似乎是僵住了一般,闭上双眸,十分僵硬的微微点了点头。
便连说一个“好”字,都变得那般艰难。
王公公也是心下松了一口气,笑道:“徐大人能想通可真是太好了……”
这些做主子的闹着,苦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又同徐家这两位老人说了几句场面话。
“徐大人好生休息,奴才先回去报个喜!”
未来的驸马爷一脸灰败,王公公这样的人精自然也知道不好多待。
不管怎么样,至少是应下来了。
从一介寒门子弟,平步青云到成为北和帝的乘龙快婿。
不知会成为多励志的故事,这一位倒好。
威逼不成,改苦情劝导,一场场下来,也算是动魄惊心。
“早知道是这样,何不欢欢喜喜的应了,总也不至于闹到这样的地步。”
小太监在一旁小声抱怨道。
王公公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长叹道:“这种事,我们怎么会懂!”
殿外两人的气氛,并不同里头好多少。
王公公叹完了一口气,又连忙抖擞了精神。
上前报喜道:“老奴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他……应了?”
在殿门外站了许久,难掩焦急之色的安怡,一瞬间面色欢愉。
甚至还带着几许惊喜。
“是是是,驸马爷应了!”
王公公陪着笑脸,连忙重复。
安怡忍不住娇羞一笑,连忙吩咐身旁端着食盒的小宫女。
“还站着做这么,还不快吧吃食给徐……驸马爷送去!”
小宫女连忙称“是”,刚往前不过两步。
“慢着!”
却又被她叫住了。
“还是我自己去!”
安怡面上难掩欢喜之色,伸手要去接食盒。
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卿宁盈盈施了一个礼。
低眉浅拜,难得一次礼数周全。
她道:“多谢皇婶成全。”
却比从前那个跋扈张扬的模样,还要更加令人生厌。
卿宁紧握着手掌,冷眼看安怡抬眸的一瞬间。
眼中掩不住的得意之色,捧着食盒盈盈往殿里去了。
卿宁也是着实想不通,连一个白头相守之人。
都这样精心算计,到底是有什么得意?
可是,她明知徐然不喜欢这小公主,到了现在,也不能劝他这样做。
又何尝不是把他推进这坟墓之中的帮凶……
她心思已乱,孰对孰错,都已经分不清。
殿里头安怡的声音,和宫门口王公公吩咐禁卫军们撤去的声音,同时传来。
她忽然觉得,大约是很难找到三观了。
宫门口脚步声渐渐远去,风中又添飞叶几许。
卿宁沉默许久,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去。
这是她头一次觉得,和秦或之间隔这样的远。
无关距离,只是思想和做法。
其实,他们一直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只是情爱冲昏头脑,便以为千山万水都阻隔不了的相拥,其实也并非是那样完完全全的心意一致。
她已经不能再和秦或在相处多一秒了。
在看见他面色不见丝毫变化的模样,她真的要压制不住喷涌而出的怒火。
“陆二……”
秦或却恍然未觉一般,在她身边举步同行。
不管她走的再快,他似乎都能轻轻松松的保持平行。
从沉香宫出来没多久,迎面便又碰上了王公公带着一众宫人往回赶。
一个个的手捧着锦衣玉带,面带笑容,硬生生给这沉闷天气徒添了几分喜气。
“容王爷,陆二小姐。”
王公公见状,连忙行了个礼。
卿宁脚步一刻未停,这些人欢喜是为谁欢喜。
她们只知道这宫里头,又多一件喜事,却不知道如何多的。
王公公看着被落下的容王爷,一时语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眼看着容王爷挥了挥手,便如逢大赦的带着宫人们撤了。
卿宁走的飞快,拐了两个弯之外,终于再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心下越发怒火冲天,宽大的衣袖都被极快的速度,带的翩翩飞起。
体态轻盈如飞,只是此刻她的面色实在是不太好看,令人望而生寒。
眼看又绕过了一个回廊,始终不见那祸害的身影。
却猛地撞进那人温凉的怀里,秦或拦着她,淡淡而笑。
“陆二……你是在和我闹脾气吗?”
他眉眼生温,便是在这阴沉的天空之下,也难掩亮色。
卿宁掰开了揽着她的手掌,怒色难消,“难道你不该解释解释吗?”
她不是不想听,只是沉香殿前面等了那么久。
这祸害也未曾有只言片语的解释,着实令人恼火。
秦或见她如此动作,神色淡淡,“徐然娶安怡有哪里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