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着她身上的罗衫,这速度可半点也不必她当初直接撕碎的慢。
她望着眼前人,这样的真实,这样的接近。
大抵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
他们此刻会在这里,他到底放弃了什么。
卿宁微微直起腰身,一把扯住他的手,两人一同坠入榻中。
温软火热,相视一眼,不免都含了笑。
他微微拂了袖,红烛轻灭,帘帐徐徐而落……
里头春光如许,鸳鸯帐里,正是春宵短暂。
……
永安城里,缟素纯白,飘扬成一片。
就在数日之前,容王逝世,举国皆悲。
北和帝更是伤怀的,已经数日不曾早朝。
陆府的废墟在短短数日之间,被修成了一座陵墓,过往之人皆知。
那夜吏部尚书府的火色冲天,陆家二小姐被困其中。
随后而至的容王竟然冲入其中,为之殉情。
如此情深,当真叫人不胜唏嘘。
却也不得不相信,那么一位近乎惊才绝艳之人,从此与世长辞。
“起来!”
一身素白的秦小侯爷站在新修的那座陵墓,面色很是难看。
身前跪的面色全失的少女,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般。
只是跪在那里,大眼睛红肿的,几乎已经要看不见眼前的景象。
这乌云遮日已经许多天,这少女也在这一处几乎跪成了石雕。
她不再像从前一样哭得天崩地裂,只是眼泪总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秦暮诩蹲下身,伸出抹去她面上的泪痕。
“起来吧,这废墟黄土,怎么可能留得住他们!”
少年风尘仆仆而来,面容难得正经。
刚下了马车,便看见了这个一个泪人儿。
“你不知道……不知道……”
少女的声音是完全喑哑的。
数日之前,还是高门府邸的尚书府,早换做了完全陌生的陵墓。
入目是满眼的白绫,来来去去的满眼都是披麻戴孝之人。
所有人都说她们死了。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秦暮诩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她的双腿却都已经没有了直觉,整个人都倒向了他。
秦暮诩把已经清瘦的没了人形的少女,轻轻抱着,“没事的,他们一定没事的。”
这样执拗坚定的,却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同自己说。
“那天晚上,她就在房里……都是因为我,她才会……都是我因为我!”
少女脸颊的泪落在他衣襟上,悔不当初。
秦小侯爷一时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当时的情景。
“若不是我拿她的冰心玉,她根本不会被困住……”
她在这里跪了数日,非但没能让她心下安宁半分。
反而越发的心绪难宁。
“暮栩还是同以前一样怜香惜玉啊!”
不远处的侍从躬身而行,那个消失在永安城许久的人,就这样再一次出现了在人前。
怀里的少女眼睛红肿,早已看不出原本的秀丽容貌。
“你也没比以前讨人喜欢多少!”
秦暮诩看见秦逸轩,说话比之从前更为直接。
“看来漠北的日子不好过啊,竟然把你晒的这么黑,要不是这一身白,我还真是险些认不出来。”
秦逸轩从前生的白净俊逸,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如今这黑了好几度,再用着白衣一衬,颜值自然是大减。
这事,别人自然都不敢提的。
倒是这一位,一来就揭伤疤。
秦逸轩却没有像以前一般,立马冷脸。
只是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开口道:“既然是来祭拜皇叔的,便注意些影响!”
秦暮诩的目光很是惊奇在他身上打量了两眼,冷笑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