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幸嘉心这是在强调给她听呢。
“对,”她再一次确定道,“初一我们一起出门,逛一逛橘城,除一除晦气。”
幸嘉心挺开心,其实离初一也没几天了。
她下了车,顺着路边,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打了车。
重新回到月湖别墅,离开不到二十四小时而已,幸嘉心就觉得这地方陌生又无聊。
去超市里买了一堆喜欢吃的零食,算是安慰自己,提着一大袋东西进门时,幸嘉心忍不住想,不知道谭佑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零食呢?
甜的吧,给她买的蛋糕是甜的,买的饼干也是甜的。
想起饼干,幸嘉心的心里一声欢呼,她差点忘了她特意留着的小饼干。
急匆匆地进了门,幸嘉心将包里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袋子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倒出了一块蓝鲸形状的金色饼干。
嗯……脱水,防腐,木板镶嵌,然后装裱镜框,她有事情可以忙了。
谭佑将车开到了旅馆门前,进去想要开一间双人房。
但不仅没有双人房了,连单人的二十九号以后都被预订完了。
“生意这么好?”谭佑有些惊讶,年关大家不都应该回家了吗,这种小旅馆,竟然会这么火爆。
“过年过节的,当然好了。”老板道,“我们就赚这几茬。”
“那先开一间单人的吧。”谭佑道。
“二十九号之前?”
“对,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没入住的。”
“基本不太可能。”老板道,“你最好做二手准备,不然你们一家三口,就只有一个房子了。”
谭佑道:“开吧。”
老板在电脑上输好,把钥匙递给了她。
他往谭佑身后望了一眼:“房间最多煮个泡面啊,没法做饭的。”
“不做,外面吃。”
“再过两天这边的店基本都要关了。”
“诶,”谭佑笑了,“您比我还操心。”
老板也笑:“不操点心,这店也开不下去啊。”
谭佑没再理他,回身对她妈妈道:“走,我们先上去。”
三人走在窄小的楼梯上,谭佑嘱咐道:“谭琦的房间在三楼,我给你开的在四楼,但是这里面过道太绕,你要是分不清方向了,就给我和谭琦打电话。”
“你带我走一遍,我记得住。”肖美琴道,“长途漫游,电话费贵。”
“我待会给你换个套餐。”谭佑顿了顿,“我给你换个卡吧,出门走两步就能办了。”
“不换。”肖美琴紧张起来,“你大姨和舅的电话都在卡上呢。”
“我给你全倒过去啊。”谭佑道。
“不换,我这个话费便宜,你们现在的都要上网的,贵。”肖美琴捂着口袋。
谭琦停下了步子:“妈,你是不是怕那傻逼找不到你!”
肖美琴一巴掌打了过去:“说什么呢你!”
谭琦偏了下身子,这一巴掌落空了:“我告诉你,我带你出来,就没想让你再回去!”
谭佑沉了声音:“别在这吵,上上下下都是人。”
谭琦大跨步地往前走了,进了三楼楼道,谭佑带着肖美琴继续往上走。
进了房间她检查了下角角落落,把空调遥控器放到了床边:“开关,上下调温度,这个季节,十九二十度就差不多。”
肖美琴应了声,谭佑问她:“这会下楼吃饭?还是歇一会?”
“我不想出去了。”肖美琴道。
“那我下去给你买些吃的,”谭佑去浴室放开了水,等着水到了适宜的温度,“洗个澡吧,我去买吃的。吃完了再睡,舒服点。”
肖美琴点了点头,开始从包里拿衣服。
“缺什么你就跟我说。”谭佑道,“这周围什么都有,买着挺方便的。”
“不缺。”肖美琴摇了摇头。
谭佑拿了钥匙:“我给你把门关了,待会我就上来了。”
“行。”
谭佑到了三楼,去房间里把谭琦拽了出来。
谭琦很不情愿:“你干嘛啊,我跑了这一趟,困死了。”
“跟我出去买东西。”谭佑道。
“你自己去买,我要回去睡觉。”
谭佑回头揪住了他的领子:“你不想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谭琦来了精神。
两人出了旅馆,谭佑先往超市去,买点生活用品。
谭琦跟在她身边:“你得感谢汪琪。”
谭佑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道:“怎么?”
“她买的机票我才能那么快回去啊。”谭琦道,“我他妈碰到那傻逼了。”
“你猜怎么着?”谭琦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傻逼让我叫他爸。我有过爸吗?他脑子里是不是都是屎,觉得我还要叫他爸?”
“你小时候叫的。”谭佑说。
“我没叫!”谭琦喊。
谭佑没作声,谭琦恨恨的:“你猜我怎么叫的,我叫他傻逼!”
谭佑皱起眉:“然后呢?”
谭琦把衣服袖子挽了上去,胳膊上有一块红肿的瘀痕:“傻逼用擀面杖抽我。”
他笑了笑,十分讥讽:“你说搞笑不搞笑,要债的刚把家里砸了一遍,把他打得跟猪头一样,他居然让妈给他做面吃。”
谭琦磨了磨牙:“做个几把,我就跟他干起来了。”
谭佑停住了步子,谭琦看着她,笑起来:“马勒戈壁,我以前一直觉得他很高,其实差了我一头。瘦得跟个干尸一样,还和我打。”
“我能打死他,要不是……”谭琦深吸了口气,“要不是妈拦着。”
“我给妈说,你今天跟我走,我就停手。你今天要不跟我走,我跟他玩命。”
谭琦张开双手,眼睛红着,语气可嘚瑟:“我赢了。”
谭佑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她的心里,谭琦还是那个爸妈打架时,只知道躲她屋子里哭的小屁孩。除了烦人点,大部分时候其实挺乖的。
而且脑子好使,即使家里乱得天翻地覆,考试还能拿个前二十的排名。
所以这个家里要说还有人有希望能过上不一样的日子,也就谭琦了。
从泥里面能出去一个是一个,谭佑给谭琦掏学费、生活费的时候,从来没心疼过钱。
但这两年,谭琦开始找存在感,拒绝他的生活费,说自己去道馆打工能赚到钱,谭佑在他宿舍里有眼线,眼线说谭琦快吃了一个月的食堂贫困餐。
谭佑看着面前比她高很多的谭琦,小屁孩到底是长大了,要自尊心,要反抗。
谭佑“嗯”了一声,继续往超市走。
谭琦没动,站在原地“喂”了一声。
谭佑回头,谭琦和她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问她:“我说了我回去是对的吧?”
谭佑今天心情好,满足他,点了下头。
“我告诉你了,有时候就是要用拳头解决问题,他狠,你比他要更狠。”
谭佑不敢苟同,挑了挑眉。
“姐。”谭琦突然叫了一声,谭佑挺震惊,自从谭琦上了高中,就再没叫过她姐。
“以后这些事就交给我了。”谭琦道,“该轮到我保护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