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屋子是建起来了,接下来夜染还要雇人引沟渠、翻地、买砌铺院子、砌围墙。
还有房子都是新的,总不能将吴大娘家这些破烂的旧家具搬去用,她要请谭木匠挑最好的木头,打新的。
这么一算下来,哪哪都要花银子。
手头上攒的那点银子,压根不够用。
这回入山摘回来那一篓子薛荔,除了留一些自家做凉粉,夜染本来想晒了,和那些熬制好的药膏一起卖去本草堂。
但一寻思着那么久没送药膏去本草堂,林掌柜怕是等不及了。
将熬好的三四百罐药膏,装进箩筐里。
殷天用扁担挑上了那些药膏和周芸竹收的药材,装不下的,夜染用篓子背了一些。
一个挑,一个背,两人一起往渡口来。
因为天色还早,又不逢集,何三的船还没有来。
冤家路窄!
夜染和殷天一到渡口,撞见了带着丫鬟仆人,在等船的殷松和李思华。
殷松看到殷天挑着一担箩筐,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他家公子是多尊贵的人,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儿?
挑担子?
夜姑娘竟将公子当农夫使?
要不是有李思华在一旁,他正想冲上去前,抢了殷天的担子。
殷松咳了一声:“天儿,你和夜姑娘这是?”
殷天神色冷冷的,并不搭理殷松说话。
其实,讲真,不管在李大娘将殷天赶出殷家一事上,还是她和殷天揪出了八月节那天的幕后主使。
殷松一点也没有因为殷洪的事情,表露出对夜染和殷天的憎恨来。
光凭这一点,夜染感觉殷松为人不错。
殷天不搭理他,气氛有些尴尬,夜染忙替殷天应下:“我们熬了些药膏,去一趟本草堂,殷老爷这是要去哪里?”
明天泽城县令,要审理梧桐书院投毒一案。
殷松和李思华,这才一早忙着赶到泽城去。
那天八月节,李思华忙着招待李家村的亲戚,事后才知道,是夜染和殷天擒了纵火的家丁,揭穿陈思草受殷洪指使。
殷洪这才,被萧府管家带着家丁抓走了!
她的三儿,在牢里受苦。
这个贱人和杂种,却活得好好的,还能熬了药膏去本草堂卖。
更令她气得发抖的是,昨天在夜染家受了那么大的屈辱。
她恨毒了夜染和殷天,在一旁冷哼一声:“还能去哪里?我儿被人诬陷,自是去泽城为我儿讨个公道。”
看来,昨天给她浇了一杯茶,又用扁担给了她一下,下手还是太轻了啊!
不然这个臭婆娘怎么还有劲哼哼唧唧?
当着殷松在,夜染也不好用昨天的招数对付她,朝殷天使了个眼色。
“泽城县令是个傻的吗?”
殷天面无表情:“泽城县令为官清明,手中少有冤假错案。”
“泽成县令如此清明,那为什么昨天还有不要脸的蠢妇,给一百两银子买通咱们去泽城做伪证?”
夜染一脸惋惜:“不是不到,时候不到,恶人自有天收。可惜,咱们忙着建新屋子,翻地,没空去泽城去看杀人凶手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