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嫌脏,今儿可是染娘家办进屋酒,没得沾了一身晦气。”
“早知道他如此不识好歹,别救他,让他在粪坑被蛆啃……”
殷浪一口气憋着,差点没有两眼一翻白晕死过去。
是夜染这个贱人将他推下粪坑的,怎么到头来,她和杂种做了好人,村里人都戳着他的脊梁骨骂。
“是这个贱人踢我掉下粪坑的。”
殷浪气得发抖,恶狠狠瞪着夜染,一指脚下:“她还打过我,不信你们看脚印……”
茅房后是湿泥地,很潮。
殷天刚刚那桶水泼下去,已经泥泞一片,地上还一堆的蛆在爬着。
哪还有什么脚印、打斗痕迹?
“你一个男人,说染娘一个弱女子打你,还将你踢下粪坑?”
殷松气得不轻,冷声喝斥:“殷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再不带着你的小妾滚回家去,老夫让你好看……”
自从小冯氏回了娘家,殷老爷数次要将殷浪赶出殷家,要不是有李大娘拦着,殷浪早被赶了出来。
他已经怕死了殷老爷。
所以让他跟着来讨好小冯氏,他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来夜染家。
被殷老爷这么一吼,他大喝一声陈思草:“死了不成?还不快来扶我。”
尽管被泼了两桶水,他身上那臭味也久久不散,衣裳上还挂着粪渣子。
陈思草一阵反胃,硬着头发不得不去扶他。
“这个殷大郎真阴险,染娘救了他,还反咬一口。”
“同是殷家人,殷老爷为人如此公正,帮理不帮亲,怎么养出殷浪和殷洪这种儿子?”
“一个杀人犯,一个坏心眼儿……”
“殷大郎宠妾灭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离他远点。”
“那草儿也心眼儿多,还以为嫁进殷家能做少奶奶,还不是被他家男人吆三喝四……”
陈贵听到人骂他女儿女婿,顿时觉得脸上无光,灰溜溜挤出人群,带着陈宝儿回家了。
倒是殷老爷,不管村人怎么议论,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和陆老爷子、周泽成去堂屋喝茶了。
人群一散开,后院静悄悄的一片。
秀儿从屋子里钻出来,眼里含着泪花,什么也没有说,朝夜染一头跪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夜染去扶她,秀儿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她知道,夜染将她推进药房换衣裳,独自一人对付殷浪,是为了顾全她的名声。
但如此一来,殷浪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放过染娘。
染娘为了她,惹上了殷浪。
秀儿心里愧疚无比……
她泪眼婆娑道:“这辈子除了小姐,染娘你是秀儿的大恩人,秀儿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这份恩情。”
“秀儿,你这是害怕他报复我吧?你是不是傻?刚刚我是怎么对付他的,你都看到了。那样的渣渣,还不配做我夜染的对手。”
夜染拍拍秀儿的肩头:“再说了,我不是还有殷公子帮着吗?你也知道殷老爷处处护着殷公子,有殷公子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