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渠是个精益求精的人,没有被证实的消息,是绝对不会轻易传播的。
如今话既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阎有成也不会怀疑其中的真假。
捏着黑色棋子的手猛的顿住,阎有成眯着眼角的鱼尾纹,黑眸沉了下去。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些日子了。”翟渠手上倒茶的动作不停,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含糊。
闻言,阎有成抿了唇,将手中剩余的棋子扔回了棋盒中,不悦开口,“他想把夏家也争回来?”
“二爷性子随您。”翟渠在措辞上,也十分有门道。
年轻时候的阎有成,也是为了成功不择手段。
相比起阎君的沉稳,其实压抑许久的阎清,才更像他。
阎盛就别提了,他的性子随了龙清心,只想隐居,过点与世无争的小日子。
没有野心的人,不配掌握阎家的大权。
“我警告过他,夏家,只能是君儿的。”阎有成一拳砸在桌上。
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曾经是个不择手段的货,还因此吃过多少亏……
所以他才会看不起这样的行为。
老了老了,总也想把自己过往的一切糊涂事都洗白。
别的污点可以花时间花钱来遮掩,磨灭。
但是他这一生还有一个唯一永远无法磨灭的污点——
阎清。
他是心疼这个小儿子,但是也知道这个小儿子的身份,永远上不了台面。
所以阎家的继承人,永远也不可能是阎清。
所以他把最有可能参选总统的夏继天的女儿,给了阎君。
所以当知道阎君因为儿女私情要放弃财团,他才会那么着急。
至于他突然让阎清进公司,目的除了给他一点补偿之外,其余的和阎君料想的都所差无几。
制造危机感。
阎君自小生活的环境就太好了,阎家这些年的发展也如鱼得水,从没有人向他施加压力,都追捧他为阎家的太子爷。
阎有成担心自己百年之后,阎君没有足够强的抗击打能力,于是提前安排了这一切。
有了阎清这个对手,才能时时刻刻给阎君增加危机感,让他在困境中迅速成长起来。
这其中的用心,翟渠也是后来才明白的。
“二爷拿到了财团还不满足,看来是真的卯足了劲儿和小少爷争了。”翟渠轻叹一声,再次看向阎有成的时候,目光里充斥着敬畏。
老爷倒是忍心,看着自己两个至亲的人,互相厮杀。
阎有成像是看穿了翟渠的心思,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我阎家的子孙,不仅要争,而且要正大光明的争!没点狼子野心,如何继承我如此庞大的阎家?”
继承人如果不成气候,阎家很快就会覆灭。
他这不是残忍,他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老爷说的是。”翟渠立刻压下头,不再追问。
阎有成沉默片刻,垂首看向了跟前的棋盘,又抓出黑色的棋子,在左下角落下一颗,云淡风轻的开口,“东行新来的负责人,那个叫做夏天的少年,查到底细没有?”
“只查到跟在他身边的两个秘书,是乐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