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呃可以,我没有看到一个戴着灰白色面具的人跑过去,不过”老板欲言又止,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下去。
颜慕恒观察着,既不明确表示身份,也不回避,等待着小店老板自己往下说。果然,不多一会儿,老板就忍不住了,说道:“不过我以前看到过这个人,只有一次,我看到他钻进被拆迁掉的房子里面,又灰头土脸的从那里钻出来,跑过我的店门口,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连脸上的面具掉了也没有在意。”
“你看到过他的脸?”颜慕恒显得非常有兴趣。
“看到了,很可怜的一张脸,耳朵上还挂着灰白色的面具。”老板提起无面人,表情带上了关切,以及无法帮助对方的无奈,还叹了口气,才继续将那张他记忆中的脸庞重新描述了一遍,用词遣句同之前对恽夜遥说的时候如出一辙,然后说:“我总觉得这个人就住在附近,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到机场这种人流量很多的地方来呢?”
“很有可能。”颜慕恒回应:“我刚才跟着他跑进拆迁废墟里面,他一下子就不见了,后来跟着一些零散脚印找到了一间小屋子,就在你店铺后面不远的地方,但小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小伙子,你是警察吧?是不是怀疑那个人跟凶杀有关系啊?我觉得吧,他不可能是凶手,今天的新闻我看了,被杀的人有好几个,其中还有警察,他那么瘦弱,又有残疾,做不到的。”
颜慕恒说:“老板,你就当我是对面机场的一个空管就行了,至于我在做什么,你也不要去瞎猜,先回答我的问题,行吗?”
“好。”老板赶紧应承。
“后面的小屋子与废墟链接在一起,很破旧,为什么没有被拆掉?”
“这个我也不清楚,小屋子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我来这里开店以后,发现那里面经常住着一些流浪汉,或者无家可归的人。这些人很邋遢,常常带着一些垃圾进屋,离开时又不清理掉,才会弄得那里又臭又脏。”老板开始有些受不住话头了,颜慕恒也随他去,继续听着。
“大房子没拆迁之前,我还给流浪汉送过饭呢,唉!都是一些可怜人,有的年纪大了,无家可归,有的是残疾,不过也有身强力壮的人,我曾经问过他们为什么不出去工作?大多都不愿意回答我,后来也就懒得问了。”
“大叔你还真是个好心人。”
“怎么办呢?我就是看到那些没有家人照顾的老人和孩子,心里堵得慌。那些手脚完好的,有把子力气的年轻人,我才不会去可怜他们呢,要生活下去就得工作,不是吗?有力气工作干嘛要去流浪乞讨呢?太不上进了。”
“是,你说得很对。”颜慕恒随声附和,看了看手表说:“大叔,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多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行啊,什么忙?”老板一下子来了精神,问道。
“你看,你这边既能够看到后面的废墟,也可以看到通往小屋子的那条路,虽然很多地方都被残垣断壁挡住了,但判断有没有人经过不成问题吧?”
老板朝后看了看,点头说:“不成问题的。”
“那就好!我现在要回到机场去工作,你帮我盯着点,不要太明显,只要看看有没有人从那边进出就可以了,能够看清楚样貌那是最好,看不清楚也不要紧,总之,千万不要特意跑过去,会有危险,你在这里盯着就可以了,也不要让经过的人注意到你,能行吗?”
“可以。”老板立刻拍胸脯保证说:“你交给我就行了,我这个人视力不错,有人进出那边一定不会看漏。”
“记住了,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颜慕恒临走时不忘嘱咐他,老板则反复保证自己肯定没问题,让他放心去工作。
离开杂货店门口之后,颜慕恒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才匆匆向机场安全出口的方向回过去。
——
面前的麻烦终于离开了,信誓旦旦的人也放下手来,他的大拇指摩擦着茶杯边缘,一个人陷入沉思,木杆不自觉瞟向后面的小屋子。
看来,他扮演的角色还是成功的,那几个年轻人,都把他当做了一个热心的好人,照这样下去的话,小屋子里的秘密绝对不会被他们发现。
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凶杀案现在闹得沸沸扬扬,虽然轮不到自己这边,他也要防着那些被追捕的人说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尤其是之前合作过的那个资深经理人黄巍,黄巍这家伙在搞什么幺蛾子?他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只是担心万一黄巍被抓,牵扯出过去的话,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可以吃。
他想起几年前,警察调查他和黄巍的时候,那家伙把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的那副嘴脸,心里就火大,不由得朝着街道上吐了一口唾沫。刚才热情积极的表情也消失了,换做了一副阴沉的嘴脸。
‘既然他们来找我帮忙,那我就好好盯着吧,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想着,他把窗户开大,人斜靠在架子边上朝后看去,这里是个好地方,架子可以挡住他大半个身体,就算后面有人经过,也不会注意到他正在看着。
可是,事情的变化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刚刚站定,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从早晨开始,他的手机就一直调在静音状态,当然是有特殊情况才会这么做的,刚刚那个年轻人过来的时候,才打开音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电话过来了。
他伸手摸出手机,朝着屏幕上看了一眼,突然之间,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屏幕上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早晨打过来的,而且都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许多年前与他就不联系了,几乎已经被他遗忘,连容貌都记不起来了,只模糊记得一个小孩惊恐的表情,和躺在血泊中的女人。
‘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
犹豫着到底是接还是不接?他任由手机不停的响着,最终,还是在最后一刻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