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浮欢知道,尹舟这个人向来只遵从闵王一人的命令,旁人谁的说的话,哪怕是皇上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是不会听的,更何况只是李曦瑶了。
于是,她拽回李曦瑶,劝道:“瑶儿,咱们去别处吧!别打搅王爷了!”
李曦瑶狠狠瞪了尹舟一眼。
“好吧!咱们走!”
两人走出去没多远,迎面便有一个眼熟的宫婢匆匆跑来,向李曦瑶行了一礼,“奴婢参见公主!娘娘吩咐奴婢请公主过去呢!”
“母妃?”
李曦瑶猛地一拍头,懊恼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母妃说她新近得了几匹料子,颜色、花样都极是特别,说要让我去挑了做秋装的!”
她转身看向温浮欢。
“欢儿,你同我一起去吧!正好也挑一匹自己中意的,做两件新装!这可是我外祖父派人从关外买的料子,中原没有的!”
温浮欢微笑摇了摇头。
“既是乔老将军特意给你们买的,又千里迢迢从边关送到帝京,想必珍贵至极,欢儿就不夺人所爱了!”
“欢儿!那再珍贵,也不过是几匹料子而已,哪里就夺人所爱了?”
不管李曦瑶怎么劝,温浮欢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公主就赶快过去吧!我看这时辰也不早了,粹云台的夜宴想必也快散了,我还是早些去寻薛夫人她们吧!”
李曦瑶见状,不无委屈的道:“那你当心些!”
“嗯!”
温浮欢点点头,“公主慢走!”
目送李曦瑶离开,温浮欢转身向粹云台方向走去。
这次仍旧是没走出去几步,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沈小姐,王爷有请。”尹舟依旧双手抱剑,冷肃的表情,没有一句多余的闲话。
温浮欢盯着他瞧了片刻。
“好。”
夜晚的太液池别有一番幽静深远的美,暗沉沉的湖水倒映了如盘的圆月,微风拂过湖面,荡漾开来的细碎涟漪,把湖水里的月影搅碎了又聚合。
温浮欢留了柳儿在外面,独自一人来到池畔,静静的站到闵王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宽广的太液湖。
她想知道,闵王究竟在看什么……
也许,他看得并不是这飘着残荷败叶的湖面,而是透过湖面上腾起的袅袅白雾,看向穿梭了时间的历史尘嚣。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和冷凝,温浮欢试图找寻一些什么来说,只可惜搜找拼凑了片刻,也不过才得了些只言片语。
“看来王爷也是一个喜静的人,这宫廷夜宴笙歌舞乐,热闹归热闹,却终究不免喧哗嘈杂……”
“今天是本王母妃的忌日。”闵王蓦地幽声道。
温浮欢神情一顿,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腔里,让人的心口如窒息般的憋闷,想发泄却又发泄不出来。
不时地有欢声笑语从粹云台的方向传来,愈发衬得这里冷清萧索……
她忽然明了那种憋闷来源于何处。
在这偌大的皇宫,除了闵王,大约再不会有人记得,在多年前的今日,曾有一个女子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