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显焦灼的等待中,黑夜慢慢降临,浓重的夜色笼罩了偌大的皇城,宫殿各处都接二连三的掌起了灯,灯芒交相辉映,把整座皇宫映得犹如幻境仙宫。
皇上、皇后和太后,以及诸位大臣等一干人齐聚观星台。
所幸今日没有乌云遮蔽,苍蓝色的夜空中月明星繁,点点星子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
观星台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高台。
皇上等人围坐在观星台四周,玉虚道长和太史令则分别站在高台两边,都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别的先不说,若论气势,怕是没人比得上玉虚道长。
他身穿玄青色道袍,手持拂尘,一头银丝梳得极是整齐,用白金冠束在头顶,面上分明带了笑,却让人不觉心生敬畏。
相比之下,太史令就显得畏首畏尾,多半是在心虚。
他毕竟不了解玉虚道长的底细,还以为后者是真有通天彻地之能的青玉道长,一旦当面对峙,他的谎言必然不攻自破。
秦琅不动声色的移到台下的温浮欢身旁,低声道:“两军对垒,最重要的便是气势,道长还未出手,太史令在气势上先就矮人一截,这场仗……你们赢定了!”
温浮欢望着对峙的两人,轻笑道:“借秦将军吉言!”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皇上向身边的徐大监招了招手,后者忙弯身凑近了些,仔细的静听吩咐。
片刻后,徐大监直起身,扯着嗓子,高声道:“皇上有令,二位可以开始了!”
玉虚道长率先伸出手,“荀大人请!”
太史令攥紧了手,掌心里都是濡湿的汗水。
他定了定心神,向皇上躬身行了一礼,而后便指着天空北部的一颗亮星,道:“皇上请看,这一颗便是代表天子的帝星,往日它都是这天空中最亮的那一颗,表明天下太平、国运恒通,可是如今它的光芒却有些晦暗,不似以往,皇上再看……”
太史令又指向另外一颗更亮的星子。
“这一颗便是近些日子出现的灾星,它位于南部,同帝星分庭抗礼,且光芒隐约有赶超帝京之势!灾星现世,定会给皇上乃至琉安带来难以估量的劫难,前阵子的连绵暴雨、山石滑坡和盛行的瘟病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面向皇上,拱手道:“皇上,灾星临世,必有大乱,不得不除啊!”
太史令的这套说辞可谓是有理有据,言辞恳切,若不是事情牵扯到薛锦华母子,温浮欢差点就要信了。
她不禁担心起玉虚道长来。
说到底,玉虚道长也只是一个江湖术士,忽悠人还可以,若要说什么夜观星象的真本事,他怕是没有的。
温浮欢真是想不通,他怎么会提议观星以论断的?
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难得玉虚道长到现在,还能保持一副坦然自若的镇定模样,甚至还会不时的点个头,好似在赞赏太史令说的话。
待太史令说完,他还笑着鼓掌道:“说得好,荀大人不亏任太史令多年,对星象的研究果然深入透彻!分析的也头头是道,着实让贫道刮目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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