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站在玉旸宫三楼的栏杆旁,目送长孙太后的车队穿过殿前宽阔的广场,向景虚门行去。
他看到在经过景虚门的时候,长孙太后的车辇停了停,后者掀开车帘,朝着这里深深望了一眼。
眼神中或许有不舍,但是隔了那么远,他很难看得清楚分明。
帘子旋即又放了下来,队伍继续前进。
皇上耳边响起长孙太后临走前说过的话。
她说,峰元寺此去数百里,她这一走,他们母子怕是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她说的这些,皇上又何尝不知道。
当初,长孙太后突然回宫,皇上还以为她是幡然醒悟,想与他重修母子关系,谁曾想她还是秉性难移,一再插手后宫之事。
其实很多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想给长孙太后留最后一分体面,可她偏偏得寸进尺,竟然把手伸到了朝堂和百姓身上。
他终究还是忍无可忍了……
初冬已至,雪花虽然轻若无物,但下的时间久了,还是把整座皇宫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到处都是一片洁白,掩盖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肮脏和难以启齿的阴谋——这便是真实的世界,这便是残忍的宫廷!
皇上注意到,在长孙太后的队伍离开后不久,一主一仆两个人擎着伞,由景虚门进来,朝御花园去了。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两人的面容,但其中一人罩着狐裘,身段纤细柔软,青丝乌黑如青稠……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世间唯有她,能让他一眼便看出来。
“奴才听说沈小姐极擅琴艺,皇上若是实在心情烦闷,不妨请了她来,为皇上抚琴一曲?”徐大监识趣的提议道。
皇上也有此想法。
哪怕不是抚琴,只是单纯的相对而坐,谈天说地或闲话家常,郁结的心情亦会纾解不少。
可他能够勉强所有人,却唯独不愿勉强温浮欢。
“罢了,她想必是来看望锦儿和小皇子的,就别横生什么枝节了!”他转身向殿内走去,吩咐道:“朕想喝酒了,给朕温一壶酒来!”
“是,奴才遵命!”
心情烦闷的时候,喝酒是容易上瘾的。
说好了的喝一壶,喝着喝着便喝多了,于是不知不觉,一坛酒就下了肚,人就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徐大监小心拿走案上的酒壶和酒杯,劝道:“皇上,您可不能再喝了,这酒喝多了容易伤身!要不奴才扶您去榻上歇息吧?”
皇上一把推开徐大监,嘴里含混不清的说:“朕不去歇息!朕要喝酒!给朕拿酒来!”
“皇上,您真的不能再喝了!您已经喝醉了!”徐大监着急道。
皇上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把徐大监拉近他,睁着略有些浑浊的醉眼道:“朕没有醉!给朕拿酒来!拿酒来!”
他扶着桌案,站起身来,指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道:“怎么?现在朕说的话,都没有人要听了吗?你、你们,你们还拿不拿朕当皇帝?啊?”
徐大监见他站立不稳,身体晃晃悠悠,害怕他摔倒,急忙上前扶着他。
“皇上,您真的喝醉了!让奴才扶您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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