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薛盈盈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蹲下身,将行李箱关上,低声说:你要去哪儿?
薛盈盈冷冷的道:和变态生活在一起,我怕有一天自己都会变得不正常。
那一瞬,我窘的说不出半句话,薛盈盈坚定的道:松手。
我眼前有些模糊,半天从兜里掏出家里的钥匙,我说:这本来就是你家,你凭什么走,要走也是我走。
我把钥匙放在桌上,随便拿了两件衣服,我衣柜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平日里无论冬夏都是两套换洗的,薛盈盈站起身,丝毫没有同情,反而冷冷的哼了声。
我心如死灰,拎了个蛇皮袋就冲了出去。
那两天杨洋出奇的没有找我麻烦,而我一如既往的受到班里的人排斥,倒是很偶然的在楼道碰到过两次那个和我同样遭遇的女孩,她看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红着脸从我身边路过,而我也装作不认识,我知道我俩尽量没有交集,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不知道杨洋后来还有没有找她麻烦,但我真心希望她能走出那段阴影。
在班里,黄飞虎有事没事就会过来骂我几句,而我从不还口,他讨了没趣,也懒了。
因为住学校还要多掏一千块钱住宿费,我舍不得那一千,加上养父母的存折被放在薛盈盈的书架里,我既不想动,也不想回去再见到薛盈盈对我的态度。
那天晚上放学后,我一个人依旧徘徊在大街上,准备找个没人的角落随便凑合一晚。
前两天也是这样,一次在垃圾堆旁边过夜,一次在附近的巷子里。
凌晨两点左右是最难熬,那会我总被冻醒。
今天我路过小巷时,刚好碰着一个女孩,我远远看着有些眼熟,就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快步往前走。谁知道那女孩突然站住了,我心里一紧张,担心被人认出来,那样的话,第二天全班又会传来薛宁是个没妈没爹的街头流浪汉。
“薛宁,怎么是你啊?”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抬起头,蓦地看到了一双惊讶的眸子,是上次和我同样遭遇的那个女孩,她此刻瞪大眼睛道:原来昨天在我们楼下晃着的人就是你,薛宁,你、你没有家吗?
我后背浸湿了,连忙摇头说:我有家。
江晴低声说:可我昨天早上还看到你在我们巷里……睡?该不会,真像他们说的,你爸是强、强奸犯?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我爸是中医院的医生,我妈护士长,他们因病……去世了。
江晴张大嘴巴,半天没回答我,我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继续往前走。我原以为这里比较僻静,不会撞到什么同学,可县城就这么大,巧合的事总是被我碰到。
她忽然叫住了我的名字,见我没理她,她又跑了过来,抓着我的手臂道:你要去哪儿啊?
我轻轻摇开她的手道:不用你管。
江晴急哭了,抽泣的道:薛宁,我真不是故意,都是学校里面瞎传的,上次的事,我还没……谢你。
上次的事?我愣了住,谢我什么,谢我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非礼她吗?我又不是流氓,也不是小人,为什么落井下石?
我说:你让我走吧。
江晴道:你要有地方住,怎么会睡大街上?要不,你到我家吧。
我登时怔了下,连忙道:谢谢你可怜我,不、不用了。
江晴道:什么可怜啊,我们是同学,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你放心,我妈平常回来很晚,没关系的。
这时,老天爷像是故意和我作对似的,空中飘起了朦朦的细雨,江晴说:你瞧,外面这么冷,就别跟我客气了。
我还想嘴硬,但被她这么一说,眼眶登时红润起来,自从养父母离开后,她是第一个这么主动关心我的人。江晴带我上了楼,他们楼道没有灯,我俩是摸黑走的,薛宁习惯了黑漆漆夜里的楼道台阶,走的很轻快,不时提醒我注意脚下。
她家很简朴,两家卧室,一个小客厅,我心想江晴虽然平时穿的干净,但家庭条件原来也不怎么样?这又让我不由想起那晚我俩的遭遇,我暗暗的道,难道贫穷的人,没有依靠的人,就活该受到欺负、侮辱吗?
江晴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我顿时颤了下,她的手很软,像新鲜的豆腐似的,我被她握着,五指动都不敢动,她带我来到卫生间说你先去洗澡,水是热的。
我感激的点点头,因为卫生间太小,我把脱掉的脏衣服扔到门外,寻思洗完澡再出来收拾。
等我出来时,江晴正低着身在那里搓洗衣服,我一看,竟是我脱掉的,连忙说我自己来就可以,江晴笑着说:没事,刚好我也要洗,就顺便一起揉了,待会你帮我晾上吧。
她的额头有丝丝汗意,我挺不好意思的,尤其是听到她把我们的衣服一块洗了,我那脏衣服两三天没换了,臭的要命,她竟然一点都不嫌弃。
坐在江晴的床上,整个屋子都有着她独有的清香味道,江晴的房间里摆满了书,各式各样的书。不一会儿她走了进来,刚洗漱完,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她咬了咬小嘴道:你是睡里面,还是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