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流畅熟悉如行云流水,而速度又似奔雷疾风,令人措手不及。
“你、你——你、你怎么——”菲利波愣在了原地,他惊慌失措地拍着自己的身体同时左右观望仿佛是有两个亨利另一个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潜入到了身边,但四周空旷无人,他最终还是只能接受自己明明手持利刃摆出攻击姿态还是被人欺身缴械的史实。
“我——我——”之前的自信心有高,眼下的菲利波就摔得有多重。
他想要炫耀的单方面戏弄对方,现在反过来成为了送上去的菜。而让这一切变得更加严重的,是这还是当着玛格丽特的面发生的。
“我——”菲利波涨红了脸,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后的老人眯起了双眼打量着贤者。
亨利露的这一手干净利落的缴械并不是在作秀,跟随自己老师已经有相当时光的米拉是知晓这一点的。莫比加斯内海的东西海岸都有一手半剑、双手剑以及单手剑的运用者,而由于武器基本一致,所衍生发展出来的使用技巧自然也大同小异。
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和下级佣兵不提,就连贵族和剑士剑师这些系统性学习剑术的人,其基本套路、对于距离的判断、站姿重心的掌握和挥舞方式,也都是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
区别东西海岸剑术体系的,是高级进阶剑术的理念和细节上面的运用方式。
以近身战斗为例,西海岸风格的剑术近战动作亨利在湿地地区曾演示过其中一二,使用半剑剑技将长剑的整体长度缩短,作为匕首或者钝器用剑的其他部位贴身攻击。
而东海岸,特别是流传在帕德罗西帝国上流社会圈子当中,已经有数百年历史的剑术体系,近身战的做法,则是如同贤者当下所展示的模样。
一个标准到如同教科书一般,又如闪电般迅猛,以至于几乎没人能够看得清的,缴械动作。
双方都是明白人,亨利用的是动作而非苍白无力的言语来传达自己的意思。
“你们打不过我的,别自取其辱”他虽未开口,却正确地表达出了这一意味。
对贵族而言颜面极其重要,帕德罗西历史上甚至有决斗失败者在被胜者饶恕一命之后不单报复毒害其全家还将当时在场所有观众一一杀害的恶性事件发生,尽管这个小村子附近的农民并不众多,但亨利还是没有做得更加过分,而是给对方留了一个台阶去下。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好,有的事情留着这层窗户纸不要捅破才是上策。
一头白发的老人安静了,菲利波也沉默地转过头捡起了自己的劈刺剑。
对方并不是无脑的下级佣兵,仅仅两三接招他就明白这个高大的佣兵强悍到足以在自己所擅长的事情上面碾压自己。
因为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身上还穿着一件板甲,带着包括匕首在内的好几把武器。
而轻装本应更加灵活的自己,却连反应的机会都不存在。
“大小姐,还有您二位。请到附近休息,进行长谈。”老人拉了一下缰绳,令战马朝着这一侧走来,而后开口说道。
“你们先去,我还要交任务。”亨利看都不看他,从米拉手里头接过了杂毛犬的缰绳,然后转过身打算朝着另一侧走去。
“呃,这事,十分重要,还请您——”老人的神情有些尴尬,但贤者对此只是耸了耸肩:“当然,我这也是。”
“这可是两个铜板呢!”亨利说着,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着另一侧走去。他身后的米拉又翻了个白眼,白发大背头的老人这会儿终于是按捺不住了,举起了手张开口准备叫亨利停下,但玛格丽特却在这时开口阻止了他。
“由他去吧,费鲁乔,我忠诚的管家。”尽管身上脏兮兮的,在面对自己家臣的时候玛格丽特依然流露出来一股贵气逼人的模样。她瞥了一眼有些垂头丧气地走过去牵回自己战马的菲利波,然后接着说道:“初次见面就被人拔剑相逼破口大骂,我想梅尔先生想要走开一会儿也十分正常。”
“诚惶诚恐,小姐还请理解菲利波的冲动。”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费鲁乔恭敬地鞠了一躬为愣头青辩解道,而玛格丽特愣了一会儿,长叹一声,以不符合她年龄,但联系到贵族身份却又令身旁米拉感觉十分自然的成熟语调开口说道。
“你应该是有收到我的留言了,所以到头来,又是叔叔搞的鬼吗。”她这样说着,而米拉注意到管家费鲁乔在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朝着玛格丽特打了个眼色,像是在劝她这种事情不宜在外人面前声张。
“嗯,这里确实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玛格丽特这样说着,而一行四人就这样朝着村子里他们下榻的农居走去。
菲利波和费鲁乔是怎么样追踪到他们的,这种事情已经是无需询问。毕竟他们虽说决定不向佣兵工会报道,却也并没有因此就如何地乔装打扮避人耳目。稍微向着切斯特小镇周遭调查一下,找寻到踪迹也并非难事。
但庭院当中都有着三四十人的守卫,却仅仅派出两人规模的追兵,并且其中一人还是身居高位的管家,即便是我们白发的洛安少女,也能够嗅出一股猫腻的味道。
只是她跟玛格丽特到底只是雇主跟被雇佣人的关系,因而在去到了暂且下榻的民居以后,就只有管家费鲁乔跟贵族小姐二人走了进去。米拉和牵着马一脸郁闷的菲利波,就都停留在了门外,充当守卫。
这个显得有些冲动的年青人在安静下来以后才注意到了洛安少女的存在,他在此之前似乎未曾见过一头白发的人种,也兴许只是青春期男性的本性使然。总之那时不时地朝着米拉瞥来的目光,令少女修长好看的眉毛都皱到了一块儿。
十几到二十岁出头的年青男生总是这幅德性,争强好胜,一旦附近有年龄相仿的女生存在表现欲望就会被十倍百倍地放大,以至于开始做一些显得有些蠢但他们总是自以为很帅气的举动。
但当与女生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们又会变得羞涩起来,甚至就连靠近过来开口说话也不敢,只是在远处偷偷地、一下一下地瞥过来。
“有点火大。”洛安少女抱着双臂靠在民居的外墙上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而以交任务为借口离开了这里的贤者直到十数分钟之后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望着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当守卫的二人,菲利波错开了眼神脸上多少还有些愤愤不平之色,而米拉则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亨利耸了耸肩,下一刻玛格丽特推开了民居的房门。
“不好意思,队伍,也许要扩大一点了。”她带着抱歉意味地对着亨利和米拉笑了笑,而身后的费鲁乔也慢慢地走了出来。
“小姐非要进行冒险的话,老夫也并无资格阻拦,但,还请允许我这老顽固一同前行。”他对着亨利稍稍点头,虽是行礼,但不卑不亢。
“就,多有叨扰了。”
“行,反正我们佣兵就是拿钱办事的。”亨利第不知道几次耸了耸肩。
“看来我们要当一段时间的队友了。”米拉转过头瞥了一眼,而菲利波迟疑了两秒钟才反映了过来她是在跟他说话。
“啊、哎,是、是的,请多担待。”
毛躁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和之前冲动的样子看似有所区分但仍旧同属一支,米拉朝着屋内走去环境由明亮变得昏暗,少女摇了摇头,轻声感叹。
“真是个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