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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头忙道,“行了行了,说了让你别管,你这个身体都这样了,还操那心干什么?”
“我恨哪!”仇氏鼓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咬牙切齿的样子,很吓人。
“我真恨不得拿把刀去杀了那贱丫头。害人精。祸水。可我这该死的身体,怎么也使不上劲……”
说着,老妇人又呜呜地哭了起来,“老头子啊,你要不是把玉儿嫁那么远,我们母女也不会这样被迫生离……”
“我说你这老婆子,总翻那些黄历干什么?”老谢头如今也有些后悔,当初就看中那霍屠夫长得牛高马大的,家里条件也还可以,这才把玉儿许给了他,谁知道那混人中看不中用?末了一点好处也没有捞着,反倒赔进去一个闺女,真是气人!
老谢头被婆娘哭得有些心烦气躁,拿起了桌子上的烟枪,不悦地站起身,道:“你要还想再多活两年,就闭嘴,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也别管,没得耽误自己的身体,也惹了别人心烦。”
说着,不耐烦地甩了甩袖子,背着手出去了。
“老天啊,你怎么这么不长眼啊,我可怜的玉儿啊,都是爹娘没用啊,让你嫁那么远,受那么多苦啊……”仇氏捶着床板,气极的哭嚎起来。
三房屋子里,屋门紧闭,就留了一扇窗户,打开了些缝隙用来通风。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两个孩子躺在床上,三房夫妻正在给孩子喂药。
八岁的红梅嫌药苦,闹脾气,不肯喝,刘氏好言好语地哄着她,她还不肯好好喝药。
一旁,谢保安闷着头给大儿子天赐喂药,一听到主屋传来老娘的哭嚎,顿时就像蝎子蛰了似的,连孩子也不管了,丢了碗就跑去老娘那屋尽孝了。
刘氏见状,满腹怨言,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一勺一勺地哄着闺女红梅把药吃完。
倒是谢天赐,九岁的孩子,比他那两个堂哥都还懂事。
见爹爹把喂他喝的药给放下了,娘又忙着照顾妹妹,顾不上他,于是,他自己一声不吭地爬起来,端过那碗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末了,重新躺回了被窝里。
妹妹问他:“哥哥,你的药不苦吗?”
他还淡定地道:“不苦。”
刘氏见儿子如此懂事,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想找颗糖给儿子去去嘴里的苦味,可屋子里过年备下的所有点心零嘴儿都被二房那对双生子搜刮走了。
他们每回都溜进来翻箱倒柜的找吃的,刘氏忙着照顾孩子,也没工夫去管。
偶尔阻止一回,也要被妯娌花氏好一顿说她小气。
如今她屋里是要什么没什么,连孩子吃了药找颗糖去苦味都找不到。
“我可怜的孩子啊!”刘氏一把搂住两个孩子,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