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山的表情也僵硬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笑道:“那都是以前闯荡江湖的时候留下的。我年轻的时候,是个行镖之人,经常要走南闯北去送镖,路上难免会遇到贼人,受伤更是家常便饭。正因如此,后来年纪大了,便选择了退隐江湖,跑到烟村来定居。老弟,我身上的旧伤吓到你了吧?”
“那倒没有。”谢保顺释然,道,“原来青山兄弟以前是镖师啊,难怪墨辞的身手这么好,敢情都是你教的。虎父无犬子,甚好。”
韩青山叹了口气,道,“他的武功的确都是我教的,只是,我却不希望他再走上打打杀杀的路,所以当初他执意要去衙门当差,我还坚决反对过。可儿子大了,不听爹的话了,说什么也不好使了。”言辞间,很是失落。
韩墨辞轻轻叫了一声:“爹。”
谢保顺也安慰道:“做捕快虽然是个危险的活计,但好歹也是吃官家饭,墨辞得县太爷重用,将来定有大出息,老哥你也别担心,墨辞身手这么好,一般的宵小也不是他的对手,不会有事的。”
韩青山埋怨道:“还不会有事?前几天那肩膀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说了不让他去衙门当差,他非要去,当捕快有什么好?别看着表面风光,实际上却是个贱职,将来孩子都不能入仕,能有什么大出息?”
提到入仕,谢保顺眸中的光彩也黯淡了几分。
他读了一辈子的书,考了好几次,却始终只是个童生。这是他心口的痛。
从他放弃了下场之后,家里人便不敢再当着他的面提到读书入仕等字眼。
骤然听到韩青山说起,难免有几分惆怅。
韩墨辞见未来丈人神色有几分不对,便紧急叫停了韩青山:“爹!你别说了。”
多喝了几杯的韩青山,这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
他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自责道:“瞧我这张嘴,一喝多了就胡言乱语,保顺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谢保顺摇头,道:“入不了仕就不入,当官也未必是件好事。再说了,即便当不了文官,也可以当武官嘛,西陵律法也没有规定捕快出身的不可以去考武状元,不可以当戍边的大将军。墨辞,你不用顾忌这个,人活一世,率性而为,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别被些虚名给束缚,一辈子活得都不自在。”
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看样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他倒是什么都放下了。
谢保顺又道:“我是想明白了,读书进仕有什么好?有的人考了一辈子,考到八十岁还是个秀才,一辈子都过得苦巴巴的,为了那顶乌纱帽,为了功名,把自己一生都耽误了。我觉得,与其活成那样,还不如像我现在,有能干的闺女,有可爱的儿子,夫妻敬爱,家庭和睦,再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不缺吃不缺喝不缺住的,就挺好。”
韩青山释然道:“保顺,你可算是想通了,来,老哥敬你!”
偏厅里,哄睡了儿子正要到前堂来的杨氏,听到丈夫的一席话,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眼角忍不住有点湿润了。
这些年,丈夫一直郁郁不得志,她也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他心里有负担。
如今听他终于放下了,她也放了心。
本来嘛,他们庄户人家,不能期望太多。
天下那么多读书人,又有几个能考上功名,入朝为官的?
既然没有当官的命,不如安安心心做个商人,至少,一家人在一起,衣食无忧,平安喜乐,这就是最大的福报了。
好酒好菜加一番敞开心扉的肺腑之言的后果就是,两个爹都醉趴下了。
韩墨辞帮着谢家人将谢保顺给弄到了后院躺下,这才扶着自己的爹,踉踉跄跄地回去了,废了老鼻子劲儿,才将人安顿好。
且不说杨氏是如何伺候酒醉的丈夫,单说姐妹花三个。
平素都是挤在一张床上,都习惯了,这乍然分开,一人一间闺房了,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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