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叮嘱了又叮嘱。
“放心吧娘,不会有事的,就几天的时间,我就回来了。”谢悠然笑。
杨氏还是有点不放心,“你长这么大,都还没出过远门呢,要不,多带几个人吧?”
“娘,真的没事。”谢悠然这回可算是体会到当初自己送韩墨辞出门的时候他的心情了。只怕也是像她现在这般,又是无奈又是心酸感动吧?
不过比起韩墨辞来,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前世她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危险没经历过?区区一个阳平,且只是去看看橘子树品种而已,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安慰了爹娘几句,又叮嘱二丫三丫照顾好父母,她就让毛三平赶着马车上路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西陵之后,第一次离开家,去几百里外的地方,心里还有点小激动。穿过来之后,每天就在家、太平镇、昭阳城之间穿梭,三点一线,疲于奔命,忙于生计,还从来没有好好地认识一下昭阳以外的地方。
这趟出来,就当是旅游了,开开眼界,增长点见识。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一路观赏着外面的风景。
马儿嘚啵嘚啵,奔走在官道上,远远地,将烟村抛在了后面。
一路繁花相送,几处早莺争暖树,还有不知谁家的新燕在啄春泥,仿佛在查看自己筑过的旧巢,是否要加以修复。
途中偶要经过村子,但见房前屋后,桃红杏白,梨花开放,乱花渐欲迷人眼,风一吹,花瓣在枝头摇曳,越发显得婀娜动人,油菜花馥郁的香气更是经由暖风吹得飘出很远。
道旁的青草绿油油的,刚刚能没过马蹄,不远处田里的庄稼也冒出了新绿,不时见农人劳作的辛勤身影,间或谁家放牛的牧童拿着两片树叶吹奏出了好听的曲子。
身姿轻盈的布谷鸟飞过山谷,清脆的声音在乡间回荡“布谷——布谷——”,无一不显示出春天的气息。
此情此景,谢悠然忍不住吟出了王维的那首诗:
“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持斧伐远扬,荷锄觇泉脉。
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临觞忽不御,惆怅远行客。”
赶车的毛三平闻听,不由眼睛一亮,笑着道:“大姑娘还会作诗?”
“哪里,”谢悠然汗颜,“我也就只认得几个大字,哪里还会作诗,不过是眼见这春色极美,触景生情,借由前人的诗句来感怀罢了。”
毛三平道:“能将前人的诗句信手拈来,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谢悠然惭愧:“三平叔,你可别恭维我了,等下我都找不着北了。”
毛三平哈哈笑了起来,却是打心眼底佩服她。
这姑娘,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小,这大半年,他是看着她一步步将家里的买卖从无到有,再慢慢壮大起来的,且不说做生意的手段如何,单就满脑子稀奇古怪赚钱的法子,就让他们心服口服。女财神的称号,绝不浪得虚名!
“大姑娘,那橘子树结的果当真能吃?”忍不住好奇,他问。